端家已经没有了,王怡也是走投无路。清亮的眸子微转,端简挂掉电话起身来到衣帽间,拉开薄谨言的衣柜……月凉如水。薄谨言从浴室走出来时,卧室空荡荡没有人影,听到衣帽间方向有响动,他一边擦拭头发一边歪头走去,还没有到近前,端简已经退了出来。“怎么样,喜欢吗?”她张开双臂,在原地转了个圈。之前纯白的睡衣换成他最喜欢的藏蓝色衬衫,深邃如海的颜色更衬她肌肤细腻如瓷,衬衫下摆刚到腿根,露出笔直细滑的双腿。她赤足站在地上,双手背在身后,正点足倾身笑盈盈看他。乌黑的长发乖顺垂在肩上,蜿蜒进衬衫领口,引导他的视线深入,窥探。端简的模样的确惊艳,但薄谨言收回视线,却不见惊喜。冰冷的手掌反而一把拖住她小巧的下巴,声音冰冷宛若飞雪隆冬。“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别做这无聊的事?”端简下颚被捏痛,笑意却不见,反而伸手主动攀上他肩膀:“说过,但我知道你不会拒绝。”“你的聪明不该用到这种地方。”“我的世界只有你,当然要倾尽一切的讨好你。”薄谨言眯了眯眼。他知道她每次主动亲热,背后都必然有事相求。之前是想让他挽救她父亲的公司,后来是救她的工作,那这次呢?一双眸子清亮见底,仿佛真的单纯无害。她学会了说谎,并且滴水不漏。“端简,你会后悔的……”扣住下巴的手掌改为将她拦腰抱起,直接扔到双人床上,跟着结实的胸膛压向她,丝毫没有怜惜。端简呼吸一滞,双手下意识抵住他胸膛,但下一刻反应过来,终改为缓缓搂住了他的脖子。窗帘没有阖上,月光从头顶照射进来,凉薄依旧。她凝望窗外银辉,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咬唇忍受他施加的痛苦,一波抵着一波,宛若发泄的困兽。当初两人约定结婚时,他答应不会碰她,他一直遵守的很好,直到那晚醉酒……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渐渐习以为常,到现在她已经学会利用仅有的优势,迎合讨好。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个求所需。寒星罗布薄穹,夜深漫长……隔日端简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薄谨言的身影。窗外阳光刺眼,端简下意思伸手挡了一下,发现自己身体酸疼似乎散了架。目光游移片刻,最终落在床头柜上,台灯下压着一张黑卡,卡旁边则是一盒避孕药及白水。他倒是体贴,每次亲热之后都不会落下。端简勾了勾唇角,肩头滑落的发丝遮住她薄白的小脸,将散落发丝挽起在耳边,垂眸片刻后,又恢复成温驯寡言的模样。任谁都看不穿,那一双清亮黑眸里,流淌的究竟是什么情绪。仰头将药片吞下,端简刚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便听见外面走廊一声尖叫,紧跟着是愤怒的叩门声。端简随意套了一件睡衣开门,还没有看清人影,对方便冲进来,一把将她推得踉跄。“端简你这个贱人!”林琳哭哭啼啼,一边抓着自己起了红疹子的手臂,一边皱眉不断咒骂她。“你这个黑心的毒妇,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端简扫了一眼林琳几乎快要毁容的脸蛋,没有做声,倒是林琳,看见端简身上暧昧的痕迹,愤恨红了眼睛:“你!”她是心中妒忌,但端简是名正言顺的薄家夫人,又不好直言,只得借题发挥,直接扬手给端简一巴掌。“啪”一声响,端简耳中嗡嗡作响,力道之大,脸颊立即红肿起来。一边的丸子头女佣人见状,上前半步,一副欲言又止模样。两人动静闹得不小,见端简没有回应辩驳,林琳越加起劲,指着端简鼻尖:“端简你就是妒忌我漂亮,往我洗澡水里添什么怪东西,我要是真的毁容了,我要你去死!”“琳儿一直嫌弃我的品位,我哪有机会接近你沐浴?”“你还狡辩!”林琳一把将旁边丸子头女佣推到前面:“你说,你是不是亲眼看到她送来蔷薇花瓣时,里面有撒东西!”那女佣没有做声,而是小心翼翼回头看了眼掌事女佣秦月。端简将一切尽收眼底,了然。这秦月是被薄老太太送来照顾薄谨言起居的,对薄谨言这多金清隽的男人多少有些意思,平时和自己过不去,颐指气使,端简也是睁一眼闭眼,但没成想今天竟玩起了栽赃。但手段到底太拙略了些。“小纯,你真的看见我送的蔷薇花有问题了吗?”端简低头看向作证的小丫头,不错过她每一个表情。端简平时都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但小纯在薄家工作有些年头,多少知道端简并不像看起来那么易起欺负,尤其是她的眼睛,薄怒时有股森凉在流淌,那感觉不怒自威,倒有两分薄家太太的做派。小纯怯怯看端简一眼,想要开口认错,却听秦月忽然一声咳嗽:“小纯,你刚才在我面前可是信誓旦旦的,如果大小姐身体真出了问题,薄家要你吃不了兜着走!”秦月手底下掌管这些女佣活计分配,也是一个领事,在薄家因为有老太太做靠山,甚至比端简说话还好使,小纯被点名字,顿时缩了脖子,权衡片刻不再看端简:“我……看见了,我看见夫人在花里撒了药粉,怪吓人的,应该是毒素渗进小姐肌肤了吧。”“连女佣都承认了!端简,你把我害成这样,你到底是什么心思!谨言怎么取了你这个毒妇!”林琳捂着脸痛哭,觉得不够,干脆上前揪住端简的衣领来回推攘。端简伸手扣住林琳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防止她继续肆意妄为,眸子注视林琳,声音略拔高隐约慑人:“嫂子昨天吃的什么,为什么这样都不叫家庭医生,究竟是吃东西过敏,还是我陷害,不如化验一下……”秦月闻言,顿时站了出来,她似乎想要说什么,紧跟着背后传来一威仪的女声,众人侧脸看去,见正是薄家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