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做的呢? 难道这个世界还有她所不知道的仙者存在? 一想到这个可能,姜十三便吓得赶紧收回这个念头,并努力的将它驱赶出自己的脑海中。 不可能.....吧? 忽然,姜十三猛然抬头,透过重重障碍,看到院内的景象。老者动了必杀的念头,蓄力了九成力必将宋诗白击毙! 宋诗白体内筋脉断了个稀巴烂,内脏随着一呼一吸而感到剧痛。最后一掌虽然躲了过去,却还是被掌风掀了过去,最后,猛烈地撞击墙壁。她不留痕迹的挨了许多打,保留了一些压箱底的手段,等待老者放松警惕时,出其不意。 最后的一击,老者用的是拳。 宋诗白几乎能想象那千斤重的拳头砸在自己身上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了。 死亡边缘徘徊之际,她有些幽默且好奇的去想,如果那年护送谢晏进京没有断了筋脉的话,那她现在是不是同听竹小宗的弟子程朗一样,名动天下了呢? 窒息且布满杀意的拳法如约而至。 宋诗白握住袖中滑落还未来得及给崔稷的炮筒,打算在老者近身时刻,将这毒炮筒丢出去。然后趁其中毒时刻,将其击杀! 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花瓶朝着老者砸了过来。 老者一惊,本能的便是一拳。 花瓶瞬间被拳法震的支离破碎,可本该顺着内力的方向倒着飞出去,却被一股更大的力量所操控,花瓶碎片似一只只利箭刺向老者全身。 瞬间,老者身上出现许多血痕。 老者抬眼望去,正巧看到窗边的姜十三,那小娃娃正一脸不高兴的看着自己。老者心中大骇,琢磨着是退还是战? 正犹豫着,姜十三灵巧的跳窗手中拿着一张小凳子朝着他砸了过来。那凳子被姜十三带出了十足的凌厉气势,硬生生将老者砸出大出血。 宋诗白看呆了。 崔稷也在屋内看呆了。 这小孩真不是盖的! 姜十三抡起凳子做出‘老娘砸不死你这个老东西’的气势,语气凶恶道:“密道里面是怎么回事?谁派你看守此地的?说!” 老者未言,转身便跑。 姜十三将手中的凳子砸了出去,正巧砸在老者的背上,将人砸了下来。姜十三跑了几步,不放心的回头看了宋诗白一眼,朗声道:“等我一下,很快。” “没事。”宋诗白似乎是咬着牙说出这样的话的,从口袋里摸出随身携带的药丸,全都塞到嘴里了。视线中,她看到了崔稷吹灭了火折子,似乎想离开此处。 宋诗白笑了笑,挣扎着扶着墙起来,精准地将手中的毒炮丢到了屋内。 一股黑烟涌了出去。 崔稷赶紧捂住鼻子,想要逃出去。可还没走几步,便觉得头晕脑胀,脚下虚浮,身体刺痛。 “你是乖乖的跟我回去呢,还是死在外面呢?自己想想。”说罢,宋诗白便没有再理他,朝着姜十三的方向赶去,脚步似平常模样。 那背影,似乎伤的并不重。 崔稷垂下眼眸,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姜十三赶过去的时候,发现老者已经服毒自尽了。不由冷笑一声,拂手一伸,便将老者的鬼魂纳入衣袖。接着便赶紧跑了回去,谁知,没跑多远便看到了宋诗白,挥了挥手,打了招呼。而状若无意的伸手握住她的手,悄无声息的用微末的灵力暂时缓解了宋诗白的伤痛。笑着感慨道:“生命力真是顽强啊。” 宋诗白感觉似乎有股温热的暖流流淌全身,她以为那是内力,轻声的说了声“谢谢”,感谢之余又有些愧疚。 方才她还想抛弃姜十三......不过,姜十三武功怎么这般高,莫非是老前辈用了什么邪门的功夫返老还童了? “走,我先带你去疗伤。”姜十三不等宋诗白拒绝,二话不说将人扛了上来。用那雁过无痕的绝妙轻功,很快离开范府。 正当宋诗白连连惊叹之际,却发现姜十三走的这条路有些熟悉。确实熟悉,因为那是通往司马府的路。宋诗白心想,难道姜十三的住处与谢晏住的地方离得很近?但此处并无客栈啊。或者是哪位官员的家中? 猜测着,姜十三已经扛着她顺利翻过司马府的墙院,冲着谢晏的房间而去。破门而进时,谢晏正同非要来跟他下棋的沈钧对弈。 谢晏捏着棋,顺着声响望了过去,一眼便看见了被抗在肩头的某人。黑棋从手中丢了出去,落在桌子上。他赶紧大步上前接过少女肩头的人,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担忧又焦急的问:“这是怎么了?” “没事。”宋诗白无奈的叹了口气,打死她都想不到来的竟然会是这。 不知是看见有外人在的缘故,还是别的,姜十三一改之前浮夸无礼的画风,变得稳重谦和起来。她朝着沈钧俯身作礼,而后回答谢晏的话:“只是筋脉断了,葬送了武道前程罢了。” 谢晏脑子一蒙,七情六欲还没酝酿起来,便听到姜十三又道:“为师可以治,无妨。” “啊?”谢晏有些疑惑,但此刻也没用任何盘问的心思,飞快地从善如流道:“那师父快救救她,日后您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徒儿必然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大概心无旁骛,宋诗白反应比谢晏快些,附耳在谢晏说了声“千柳宫”二字。谢晏这才反应过来,十三岁时,他在千柳宫养病,耗着一日又一日的时光,病情无解,性命垂危,他无奈的看着死亡离他越来越近,却无可奈何。曾有侠士云游至此,说是可以帮他续命,而前提便是他必须是他师弟。就这样,他有了一个未曾谋面的师父。也正因此,他与宋诗白本无关联的人生,就这样有了联系。 宋诗白谢晏看着姜十三,姜十三又看着沈钧,得体的微笑道:“道友,还请你帮忙。” 姜十三颇为不要脸,十多年前她还想着置人于死地,现在好像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请人帮忙。 沈钧笑着将手中的棋子放在该放的位置上,袖袍一抖,托着下巴,笑的温雅醉人,恰似春风拂枝头,缓缓道:“那我有什么好处呢?” “这不急,我还有交易要同你做。到时候阁下尽管狮子大开口。”姜十三淡淡道。 沈钧的视线落在了姜十三的手腕上,看到了手腕上发出盈盈白光,便明白了一些什么,点点头,算是同意。 谢晏宋诗白两人目光交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摇摇头。很明显,两人都不懂他们在做什么。 “过来坐。”沈钧指了指一旁的木凳。 谢晏想起那日他杀鬼的场景,紧紧握住宋诗白的手腕,不想让她离那怪人太近。宋诗白看向姜十三,姜十三挥挥手,示意她过去,并安抚道:“不必担心,这本是你应得的。” 她的武道不能断。她的未来是江湖,不在南州,不在朝堂,不在商会。如果没了武功,即便在聪明又有什么用?像个谋士一样玩弄江湖?那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像她母亲那样,以一力压得武林高手抬不起头来。自然,现在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很远的东西。从目前的境地来看,留着武功,更像是件重要的护身符。 而且现在筋脉已经断了,不可能在像上次那样修复到五六成那样子。 不如赌一把。 宋诗白回头看了一眼谢晏,谢晏脸色难看,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指略松,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去吧。” 宋诗白坐在沈钧对面的瞬间,谢晏便想好,如果他的诗白出了什么意外,他必然要穷尽一生杀了这两人。 好在,一切安好。 沈钧用魔力治好了宋诗白五年前断裂的筋脉。只是宋诗白以为那是内力灌入自己的体内,疏通了体内的旧伤。“内力”的涌入,如同落下一场久违的春雨,曾经那些寸草不生的地方纷纷有了生机。 虽然身体依然有伤,但那些外伤已经不打紧了。 沈钧收了手,宋诗白细心的感受体内的变化,倍感神奇。 不知是怎样的武学秘籍,才有这样枯木逢春的神奇。 宋诗白没有多问,只是起身作辑,感谢对方的治疗。 因宋诗白,谢晏对沈钧的观感好了不少,不由也跟喜欢的人作辑,笑道:“多谢沈兄,治好我这位.....好友。” “不必客气。”沈钧说罢,便示意姜十三出去说。 于是,两人便走了出去。 谢晏跟宋诗白同处一室,激动之余又有些羞涩。可惜东方既白,两人说不了多少话。只好捡些重要的话讲。譬如,宋诗白从哪里来的这里,怎么碰到的那位小姑娘,事情的整个经过是怎么样的。 谢晏走着,宋诗白在谢晏身后说着。谢晏先从床头的柜子中找到一沓干净的手帕,用茶水打湿了二张手帕,递给宋诗白,示意她擦擦脸上的脏痕。宋诗白接过,慢悠悠的擦脸上的血痕与泥土。随后,谢晏又在衣柜里找到了一身宋诗白能穿的外衣,正好是黑色的。 宋诗白接过。 谢晏指了指屏风,随后便坐在靠着窗子的桌前等着,边等边听宋诗白讲话。 宋诗白换好出来之后,坐在谢晏面前,接过他递来的茶水,道:“你说崔稷故意将我引到范府?意欲何为?”说罢,一股脑喝完,示意他续杯。 谢晏握住宋诗白递来的空茶杯,却没有再续茶水。只是皱眉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试探一下这边这位。” 宋诗白点点头。 她也觉得那小丫头不是什么普通人,定然是知道什么内幕。 她正想着,却忽然发觉对面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看,便问:“怎么了?” 谢晏手掌轻轻的覆盖住茶杯,低头叹息道:“你该走了,不然回家晚了,被你舅舅发现了,又该罚了。” “哦。”宋诗白看着烦人的天光,心情暴躁。她故作发呆,没有丝毫走的意思。 谢晏眉头越皱越深了,起身打算赶人。 宋诗白心情越来越焦躁,她不想走。可是,难道一会儿她要厚着脸皮赖着?太丢了人吧。她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忽然,她想到一件可以拖延时间的事情。 宋诗白本想趁此机会询问灵娘所说提及的那件事,只是话到嘴边,忽然心生戏弄,默默的咽了回去,转而,换了另一种颇为唬人的询问:“谢晏,我们,应是荣辱与共,携手同进,至死方休吧?” “自然。”谢晏赶人的动作一停,不由琢磨她的话。乍一听,以为她在说情话。细细品味,却觉得奇怪,不由捏着下巴琢磨的质问道:“这话有些奇怪,该不会是什么我不知道的暗示吧?” 宋诗白故作心虚的笑笑,头偏向一边,不太好意思道:“我觉得现在我说了你应该会生气。” 谢晏轻咳一声,挺直腰背,道:“不会啊。我谢某人一向大度。” “哦,我之前让丁顺送给你的册子,你为什么在当晚还回去了?”宋诗白好似很心虚的问了。 “啊,”那件事谢晏印象较深,因为之后宋诗白中的毒便是那册子上所圈的毒——浮日。这也是为什么那日谢晏能那么快做出反应的原因。 “因为浮日那毒在册子里的所涉及的事情导致殃祸......主要是解毒方法有问题。我见它圈起来做了标注在旁边写了一半,私以为它很重要,而且此毒是明家鬼手所创,想着还是提醒你一下为好,便让人送了回去。顺便写了真正的解毒方子回去。”谢晏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忽然有些明白过来:“好像,那册子上所涉及的事情,正好有一件是关于药物的事,讲的是南州各类药材的细则,而且这件事在浮日那事的前面。”说到此处,谢晏顿了顿,目光诡异的看着宋诗白,慢慢道:“看来你该查查清风阁了,还有死去的小倌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艹,更烦了。 “嗯。”宋诗白表情不太好的应了。 气氛凝重没几秒,忽然被谢晏打破。他很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会担心我因为这件事生气啊?” “因为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你的情绪在我的思考范围之内。”宋诗白拖着下巴,笑眯眯的回答。 她的秉性,谢晏研究多年,瞬间明白,自己被骗了。 “赶紧滚,不要让我叫人。”谢晏指了指门口。 宋诗白表情无奈,磨磨唧唧的起来,无赖的耸肩道:“那是叫床。” 谢晏好似没懂。 宋诗白只好走了。 从哪里学来的污言秽语。 谢晏小声嘀咕,脸跟耳朵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