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柯站在哮天犬脚边,凛冽的寒风吹得她睁不开眼。 怎么会这样?春杹殿应该是九重天上最温暖的地方。 如今春杹殿一片萧索,往日窜出墙头的绿色都变成了灰色的枯枝,耀眼的九重天金光照过来都没了颜色和温度。那座四季如春的大殿内,发生了什么? 句芒,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变得这么冷?这里季节不对啊。”啸天此刻犬大招风,打了个喷嚏,变小缩到庭柯脚跟。 她试着往前走,可每往前一步,寒风就把她推推得后退三五步……她真切体会到了古神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哮天犬被风吹出去好远,在神威压制下硬是无法再化形,连上腿上都是被劲风划破的血口子,庭柯只好把他揣进袖子。 一步都不能往前了吗?句芒,你不想让我再靠近春杹殿了? “你是不是指错路了啊?我听说春杹殿是最是暖和,这儿冷死了。”啸天在庭柯袖里抬头,“你不要命了!别再往前了,你的脸都要被划烂了,不知道疼吗?!” “不会错的。”她在这里生根发芽,在这里有了神智,在这里和句芒、和满庭花木度过了那么多岁月,怎么能走错呢? “啸天,句芒闭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再待下去咱俩都得死!” 兽类的直觉,有时候异常的敏锐和正确。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慕牵一个字都没跟自己提及,甚至句芒还来过灵犀殿,到底是怎么回事…… “啸天,我想去天书阁。” 哮天犬看着庭柯神色很差,就跟战事吃紧时二郎神的神情差不多:“走,这儿可冷死了。” …… “不在?”一犬一树皆很吃惊。 守阁的两位小仙童连连作揖,眼前以为是月老大人的神侍,一位是战神的神侍,都惹不起:“确实不在,我等都没看到慕牵上神。” “可这几日也不是述职的日子?”庭柯想不通,他还能去哪?他平时哪儿也不去啊。 “这我们真的不知。” 啸天用马头一样大的犬头推了推庭柯:“回吧,或许他已经回灵犀殿了呢?” …… “慕牵!”隔着好远,庭柯就在叫他的名字。 院门应声而开,慕牵扬头看着云端的庭柯和啸天:“今日回来挺早?” “你……我……”庭柯心烦意乱不知道怎么开口,明明路上她憋了一肚子的话。 啸天说了声“上神好”就离开了。 “出什么事了?”慕牵示意庭柯先进灵犀殿。 “可能是出事了吧,我觉得出事了。慕牵……我感觉很不好。” “你……”慕牵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敢看庭柯。 “我今天……去春杹殿了。”庭柯看他躲闪,笃定了他有所隐瞒。 慕牵手一顿,没有结印施法,换成了用手去关院门,却迟迟不转身。怪不得啸天化了真身在她旁边。 “春杹殿和以前不一样了。”庭柯看着慕牵背影,“它变得像天灾过后的——” “庭柯。或许是句芒在闭关,那是他降下的封印。” “什么封印能让整座春杹殿的树木都枯死!?”庭柯朝慕牵走出一步,“我是棵树,感受得到那院子里面一点生机也没有。” 慕牵沉默。 庭柯再往前一步:“句芒呢?他怎么了?” 再一步:“到底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