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言夏夜和厉云棠赶到老宅,就看到老夫人膝上盖着薄毯,坐在摇椅上和言母叙话。
“夏夜回来咯。”老夫人笑容慈祥地转过头,吩咐一旁佣人:“去给少夫人拿把椅子过来,再多端来点荔枝葡萄,记得挑夏夜喜欢的品种。”
言母看在眼里喜在心中,“老夫人,夏夜这丫头能照顾好自己,您老注意身体,别太为她操心。”
“亲家母,你这话说的多见外,夏夜这孩子温柔懂事招人疼,我一向都是拿她当厉家的女儿养的。”
直到一切安排妥当,老夫人微微转头,仿佛这才看到言夏夜身侧的厉云棠,笑容里多了些复杂:“云棠进去坐吧,我们女人家谈话,你个大男人也不方便听。”
厉云棠垂眸点头,一言不发的与言夏夜擦肩而过。
目送男人清隽笔挺的身影走远,言夏夜欠身在椅子上坐下,习惯性的为老夫人捶捶腿:“奶奶,您和我妈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还不是聊你和北城以前那些趣事。”老夫人像个老顽童似得眨眨眼睛:“要不是亲家母说起,我还真不知道以前北城送你回家,都会在车里呆好一阵子,直到你房间的灯灭了才肯离开。”
不只是老夫人不知道,连言夏夜本人都一无所知。
她微微愕然的皱了下眉头,紧接着想到以前言家条件有限,她和言水柔从小到大都是同住一室的。
既然厉北城在与她结婚之前就认识了言水柔,那么说他是在借机关心言水柔,也完全说得通。
见言夏夜兴致不高,言母不着痕迹皱起眉头,话也越说越动听:“北城这孩子长相是没的说,品性也是一等一的出挑,当时我就和夏夜她爸嘀咕,也不知道言家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能让夏夜嫁进这里,和老夫人您做一家人。”
“不对不对,夏夜当年才那么小,就能做出给我亡夫捐赠骨髓的事来,我这个老太婆嘴上不说,心里一直都是感激敬佩的,她能嫁来言家,其实是言家的福气。”
说到这,老夫人按着胸口咳嗽两声,笑容中显出一丝阴霾:“只怕北城是个不争气的小子,他爷爷为他选了一生美满的道路,他却偏偏不肯往路上走。”
言夏夜听到这里,替老夫人捶腿的手僵在半空,一时忘了放下去。
糟糕,该不会是她和沈爱莉对峙,借以向言水柔表明立场那天,她说的话终究还是被佣人传扬出去?
言母跟着脸色发白,也意识到老夫人这话不对:“老夫人,您这话是怎么说……”
“夏夜,你也别瞒着奶奶了,你说,你是不是要和北城那小子离婚?”老夫人轻叹口气,拉过言夏夜的小手拍了拍:“好孩子,奶奶知道肯定是北城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这段日子苦了你了。”
“您……都知道?”
“奶奶也是过来人,有什么不知道的。”
老夫人神情倦怠,脸上的皱纹都跟着深了一层,看上去更加风烛残年:“以前你在那边那段日子,奶奶知道北城招惹了不三不四的女人。不过北城也还是个年轻男人,生理上有需要,我这个老太婆也不好强行阻拦,只希望等你什么时候回来,这个家就能恢复原样……”
言夏夜无声落泪,言母一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