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蛟龙出海,依俺看,这分明是戟中三大奇术之海底捞月!”
“对对,俺也一样!”
紧跟着赵充国,一声声拍马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士卒们一改方才的复杂表情,开始笑容满面地称赞起韩延年来。
“嘭,嘶拉。”
柴木堆落到空着的左手里,长戟重新插回马背,韩延年顺手抽出一段布条,系了个活扣拴在戟杆,半只屁股坐在戟杆上,防止长戟失去平衡。
“吁~”
轻勒马缰,马儿减缓步伐,韩延年侧身看向身后的一众拍马士卒,冷着脸呵斥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些拿好干粮、柴木上马,我只带五十骑,人一到我就走,可不等人。”
“……”
乌压压的人群一顿,举起的胳膊纷纷放下,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满是警惕之色。
大家都想悄悄地溜走,不让别人发现,可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这就导致没有一个人迈动脚步,大家都在互相对视呢,直到……
“一群沙雕,现在的关键不是争那五十人,而是快,曲长要的是最快的五十人,不是五十个玩‘你不动我不动,看谁动’的怂货。”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众人的脸色当即就是一变。
再也没人敢鼓捣什么“后发先至”的想法了,人群顿时分成三部分,都卯着劲往赵充国/柴木堆/马群跑去。
“蹬蹬,都让开,我是第一个。”
“蹬蹬,不,我是。”
“哼,说你们是沙雕还不服气,争一时之快根本就没意义,只要能按照曲长的行动顺序做完,就算你不再五十个里面,曲长也会挑中你的。”
让人气恼的声音再度响起,众人的步伐又是一顿。
一些不太聪明/没什么坚持的士卒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一改方才的目标,争先恐后地朝着赵充国冲去,想要先拿到干粮,再骑上马,最后学着韩延年韩曲长来一手[蛟龙出海/海底捞月],完美又帅气地完成要求。
或许是因为刚刚经历了惨烈的厮杀,一直紧绷着那根线的众人开始触底反弹,一改往日板着一张脸的冷漠,开始活跃起来。
俗称,沙雕up↑
“嘭,哗啦。”
有一戟探出,戟尖划破布条,让码好的柴木在空中上演天女散花的沙雕。
“嘭,扑通。”
有一戟探出,直挺挺地扎在柴木上,虎口登时被反震力震错位,长戟直接脱手,连同柴木一同摔落的沙雕。
“嘭,唏律律,啊啊啊啪叽。”
最后一类则最为沙雕,长戟脱手也就罢了,乱颤的戟杆还好巧不巧正敲在马头上,马儿吃痛受惊嘶鸣,整个人都被甩飞了出去。
当然,有着在场这么多人看着,倒不至于当场死去,最惨的一个也不过是脸先落地,摔没了几颗牙。
但对这群血战连连,颇有些“生死看淡”的厮杀汉来说,丢命事小,丢人事大呐。
“……蹬蹬,这真的能成功吗?”
步伐一滞,有诸多沙雕的悲惨下场在前,慢了一步的众人开始畏缩起来:
“要不,俺还是不选这么难的了,老老实实地一步步来呗。”
“咚咚。”
就在一众沙雕犹豫的时候,一骑从人群中冲出,径直奔向韩延年所在。
从侧面看,此骑不单是为了图快,他除了胯下的这匹马,还搞到了第二匹,每匹马的背上还都放着一杆长戟,
长戟两段系着两堆柴木。
第一批马因为要驼人,只有一堆,作平衡的是半只屁股。
还有一点很让大家惊讶,这家伙的双臂摆的姿势很难受,一眼就能发现他双手最近受过伤,不能太用力。
“这不应该啊,既然他双手受过伤,那他搬运柴木、牵马只会更费时,怎么可能会比我们快?!”
惊愕,难以置信,不可思议,众人的脑海中齐齐涌现这个念头。
“啪,俺记起来了,这小子是上官老犭——都尉的儿子,那位小上官啊。”
突然,一位士卒抬起手十分响亮地拍了下脑门,后知后觉地指着飞奔的上官安,恨恨道:
“刚才那两句话一定是他说的,他故意误导我们,让我们耽误时间,好让他自己入选。”
“嘿,果然是上官老——都尉的儿子,这聪明的(奸诈)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哦,是这样吗?”
一众士卒宛如大梦初醒,露出恍然之色。
“不对,既然是小上官,那他昨日还双臂骨折躺在地上,这伤绝不是修养一夜就能恢复过来的。”
“哪怕他误导了我们,这点时间也不够他搬柴木、牵马,他现在只能握一握缰绳,是绝搬不起柴木的。”
一位龙套猛地站出来提出质疑,说的还十分有理有据。
“哦,是这样啊。”
一众士卒的崇拜目光从龙套一号的身上转移到龙套二号。
“二号,既然你知道他是上官都尉之子,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搬运必须亲自动手,难道他就不会叫人帮忙吗?”
学着上官桀腆了腆肚,龙套一号摆出一副被小弟簇拥的大佬姿态,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龙套二号,意有所指地说道:
“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看我们的上官都尉,他平常是自己动手的次数多,还是指使别人替他干活的次数多?”
“……”
不知怎么,说着说着,话题就从上官安偏到了上官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