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济堂以推翻帝制,建立资本性政治为终极目标,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推翻帝制建立资本政治,从而让政治为资本利益服务。
而孟曾泽本人,是当年反王周旬安插在河南的暗桩,负责将北方的军事情报送往南方,并且在北方组织物力,向南方输送物资。
这也是为什么,隆元八年张祥、周晟南下江南查案,最后查到河南粮库空虚的原因,就是孟曾泽以及其他同伙和上峰,在河南道替南方叛军购买货物,然后填入江南的账,用江南的货物输往叛军地盘。
同时为了洗白这些物资,就需要从江南的钱庄、票号走账洗白,这也是当年女帝派遣张祥南下查钱庄的目的。
而七王之乱失败之后,七王在北方的势力作鸟兽散,逃的逃,抓的抓,藏的藏,孟曾泽本想隐姓埋名躲藏起来,但是七王之乱虽然败了,但是七王之乱的一些余党、叛军和南方的财阀勾结在了一起,形成了“世济堂”,并且掌握了七王在北方的一些暗桩和线人,孟曾泽被挖了出来。
同时由于孟曾泽是当时山东地区唯一能够联络上的较大头目,于是孟曾泽顺其自然就成了当地的重要头目。
根据孟曾泽交代,密党内部的组织架构异常严密,按权力等级划分,粗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细分为十七个等级。
其中上层分四个等级,中层分六个等级,下层分七个等级。孟曾泽属于上层第三个等级,而他能联络的上峰,只到第二个等级,第一个等级他还见不到。
而孟曾泽这种地区性的头目,控制了整个山东地区,而目前山东归属河南道管理,孟曾泽的眼线势力范围覆盖半个河南道,而另外半个河南道则被另一个头目控制。
而上层第四等头目,则是州一级的头目。
也就是说,上层第三等是节度使级别的头目,而上层第四等属于刺史级别的头目。
上层第二等是分封王的头目,上层第一等,是皇帝级别的头目。
如以此推测,这些密党分子的行政权力体系,堪称是影子政府,其体系之严密,架构之完整,与一个正常的朝廷官僚体系完全一样,唯一缺少的只是属官,而属官完全可以由这些头目自己任命。
沈云卿相信,如果朝廷今天倒闭,密党分子明天就能无缝衔接,顺利接管全国政权,这点丝毫不用怀疑。
尽管密党活猖獗,但是也有不顺利的地方,重点就是沈云卿。
由于沈云卿的突然崛起,还是爆发式的崛起,严重影响和阻碍到了密党攫取权利的计划,而且是计划一变再变,一拖再拖,否则密党早该发动叛乱,夺取权利,拖得越久,对密党采取武装夺取政权越不利。
因为密党发动叛乱的最大资本就是民情,自古农民起义没有贵族和富人的赞助,就从来没有夺取过政权的先例,这一点密党资本比谁都看的更清楚。
而农民起义就得有一个前提,把老百姓给逼反,才能推动大规模的农民起义。
但沈云卿崛起之后,却大搞农业建设,推广高产稻米,这些年更是大量推广土豆、马铃薯、玉米,和北方双季稻,老百姓都吃饱喝足了,哪里还想着造反。
结果就是,密党造反最佳的机会是在隆元二十二年之前的十年,朝廷面临空前绝后的危机,经济改革和工业发展处于关键时期,当时密党确实准备动手。
但是各种事情发生的太快,密党内部难以统一意见,同时沈云卿在隆元二十年造出了火枪,并且能大量生产,这就让密党造反丧失了武器装备和技术上的优势。
而且隆元二十年的时候,全国民情全面好转,朝廷威信恢复,朝廷征兵极为顺利,全国主要的舆论焦点都在忽喇问题上,这个档口上谁造反,就会迅速受到民情反扑。
于是密党当时全衡再三,决定放弃武装叛乱,继续等待蛰伏。
但是让密党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越是等待,结果越失望。
沈云卿的财力迅速膨胀到他们无法想象的地步,同时沈云卿控制了工业、教育、技术、人才、市场,垄断了金融话语权,同时以金戋寺为爪牙,迅速重竖市场和规则。
并利用金戋寺机制,对官僚进行打击和压制,缓解了官民矛盾,同时期大量非“世济堂”财阀倒向朝廷,经济的繁荣和技术设备的开放,进一步让所有阶层受益,甚至就连官僚,在受到经济繁荣影响,也降低了对老百姓的盘剥。
原因其实很简单,经济好了,官员继续盘剥老百姓非但不能更多增加自己的灰色收入,相反还会影响经济发展,灰色收入增长更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