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欧阳大人,广州的进出口交易改为一月一报,另外派人去广州,与乌兹曼海商接触,了解情况。”
“嗯。”
金戋寺如今仍然是双重领导,金戋寺的运营、规划由沈云卿这个金戋寺簿计员外负责,金戋寺的财政大权在欧阳羽手中。
其实这个架构也只能在沈云卿和欧阳羽身上实现,其他组合根本不可能实现这个架构。如果按文官集团的操弄,沈云卿的经济规划、运营方案和需要的资金,金戋寺官僚部门根本批不下来。
所以制度有的时候有时效性和特殊的历史背景,沈云卿琢磨着金戋寺的体制也得改了,以便于日后更加正规,适应时代和政局发展,让现在的这种不正常权力关系正常化。
否则哪天他一死,金戋寺的运营肯定要出问题。
待等欧阳羽离开,沈云卿回到办公室给桑劲川去了电话。
朝廷对乌兹曼的出口占比很大,乌兹曼购买突然断崖式下跌,多出来的商品份额,虽然短时内会被其他外商消化,但是不可能持续,尤其是与圣光骑士会联盟开战后,输往东欧的商品会涌向广州,届时户部肯定会有反应。
但是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再做善后工作,必须现在就开始调整。
桑劲川原打算今年致仕,但是出了密党案后就不可能了。
首先是密党的问题其实和户部关系很大,尤其是当年七王之乱期间发酵的盐铁案,是桑劲川任上发生的,虽然他未必知道内幕,但他是经办人。
如果这个时候致仕,女帝要是秋后算账,他一个退休官员,肯定是要翻船的,户部不一定会保他。
所以他呆在任上,就能保自己一天,直到淄州案风平浪静之后,最好是得到女帝的政治承诺,他才敢撒手。
其次是户部这些年的转型趋于复杂,户部内部的派系非但没有减少,还增多。
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工业门类增加了,商品种类增加了不下两千两百多种,一类商品就是一条利益网络,围绕户部的利益网络更加密集。
而这些年户部的人事都是他桑劲川拉起来的班底,在淄州案风平浪静之前离任,很可能会被女帝利用,分化户部,这是桑劲川不想看到的。
户部现在是他的政治遗产,是在他手里发展壮大的衙门,不能在他卸任后给女帝肢解了。
最后是户部和沈云卿有了微妙的利益关系,桑劲川在任一天,有沈云卿保着,他心里踏实,还能继续为自己家里铺路,一旦人走茶凉,那就没什么指望了。
沈云卿将一季度的外贸情况与桑劲川沟通后,户部方面还很乐观,觉得乌兹曼购买减少,但其他国家贸易额仍在大幅增加,完全可以消化,说不定第二季度的乌兹曼贸易量就会恢复。
虽然不排除这种可能,这也是沈云卿为什么要广州改为一月一报,就是要密切监乌兹曼的贸易额波动,但若是持续性的减少,那问题就很大了。
而且这种趋势一旦持续,甚至多年,会对目前国内部分商品生产结构造成一些影响。如果出现供过于求,期货市场又会受到联动反应。
挂断电话,沈云卿仍不放心,遂即约见西斯法赫。他正准备返回达尔翰招兵买马,顺带运走一万五千支燧发枪,五十门十八斤弹丸炮。
“你来之前,乌兹曼国内经济上有什么重大调整吗?”
“你指什么?”
“你比哲巴尔晚两个月上路,就没听到乌兹曼国内一些经济上的风声?”
“没有,你到底指什么?”
“本王刚刚得到消息,今年前四个月,乌兹曼驶往广州的商船大量减少,贩卖和购买的交易额也大幅锐减,而从时间上推算,应该是你离开乌兹曼之前两到三个月,在乌兹曼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不可能少这么多商船和交易额。”
“来之前并没有听到与经济有关的政令,而且这些年贸易对双方都有好处,没谁会傻到放弃这么赚钱的贸易,傻瓜才会这么做。”
“那会是什么原因让乌兹曼的商船一下减少了这么多。”
如果哲巴尔还有可能隐瞒什么,西斯法赫在这件事并没有利害关系,所以不会有所隐瞒。而西斯法赫的情报渠道要比哲巴尔丰富,如果西斯法赫也没有确切消息,也佐证了哲巴尔没有说谎。
乌兹曼在广州贸易额的锐减,可能只是暂时现象。
这时西斯法赫的儿子,阿布德说:
“爸爸,我有话想和海郡王说。”
“不懂就不要乱讲。”
西斯法赫训斥道,沈云卿说:
“你应该让他说话,只要不是重大场合与怀有恶意的人,你应该让孩子历练历练。”
“我知道怎么教导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