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堵深拓”是工部治水总结出的治淮经验,“疏堵”很容易理解,堵住洪水还要疏浚河道,把水引入该去无害区。
“深拓”则是把河道挖宽、挖深,把洼地变成湖泊,通过人工挖掘河道链入水系,从而增加大地的蓄水量。
同时更大规模的开挖运河,打通独立水网,兴修一些关键位置的大坝拦洪蓄水,调节水位。
治理淮河非但没有搞垮财政,也没有引发民变,相反治理淮河产生的效应正在进入经济回报期,大量土地因为治水成为绝好的粮田。
朝廷仅仅通过治淮,就从两岸回收土地近两千万亩土地,回收的土地作为新田制的示范区,进行新田制的示范和推广,从而在江淮地区打下一个楔子,遏制了地主膨胀和发展,这也是江淮地主阶层反朝廷的原因之一。
朝廷通过治淮,把洪水波及的土地全部回收,同时还在江淮打下了田政的楔子,对地主而言无疑如鲠在喉不拔不快。
如果按这个逻辑,朝廷治水到哪里,哪里就给打下一个新田制的楔子,二十年后本土至少有一亿七千万亩以上的土地,在本土没有强制推行新田制的情况下,给潜移默化的改了产权性质。
这还不算,朝廷还在江淮和沿海地区大搞盐碱地摸底,种植抗盐碱农作物,截止到今年,高粱推广的二十八年当中,高粱累计种植面积超过两千五百多万亩,抗盐碱农作物七百六十多万亩,潜在可耕种低盐碱土地四千多万亩。
而且更缺德的还在于,朝廷通过在江淮地区治水,建立了大量盐碱泄洪区。
这些盐碱泄洪区人口全部牵走,专门就在这里用洪水冲洗土地,降低盐碱浓度。
通过泛洪,冲洗土地盐碱,同时泛洪会带来大量淤泥沉淀,改良土地。等到若干年后将泛红区河流改道,当地就是沃野千里。仅仅通过泛洪冲刷,朝廷累计就得到可耕种土地三百多万亩。
此外朝廷还加大了地主土地回购力度,进一步压缩了地主土地保有量。
按目前这个趋势发展,再过十年,朝廷手中的公田将超过本土土地的百分之七十,届时公田变“国有土地”,地主的危害将进一步削弱。
所以现在地主们很焦虑,非常焦虑,谁都没有想到朝廷在没有强推土地改革的情况下,就把产权性质给变了,这是历朝历代都没有的。
抵达扬州已是三月下旬,扬州是江淮的道府,淮南的重心,自古以来都是江淮的经济中心,与苏杭并称东南明珠,兴也扬州,衰也扬州,扬州的起伏见证了历代王朝的兴替衰亡。
此前扬州一直提防海通做妖,但近些年来扬州其实没少沾海通开发的光,海通毕竟就在扬州的东边,海通经济发达,扬州其实是有很多好处的。
这也是淮南要比淮北和淮西经济更发达的原因。
当前一个区域内有一个经济中心就已经牛掰,一个省能把道府经济搞活就很不错了。
而淮南地区有两个经济中心,而淮北只有徐州一个,而且徐州还不如扬州和海通。淮西则一个都没有,所以淮南的经济规模要比淮北大多的。
当然,如果和江东比起来,淮南其实逊色得多。
江东有秀州、兰陵、金陵,钱塘这些年也搞的风生水起,整个长三角地区有四个经济重镇,每一个经济重镇至少都是扬州级别,总量自然要比淮南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