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莹玉断断续续问了许多,周雪琳有些饿,要去吃些糕点,段莹玉却说:
“这点小事哪要你去,让暖儿去就是了。”
“娘,自从惠儿走了之后,其他人伺候女儿总觉不惯,还是女儿自己去吧。”
“诶,听娘的话,娘还有事问你。”话音落下,段莹玉吩咐暖儿说:“暖儿,让人去弄些糕点,要现做的。”
“是,娘娘。”
待暖儿离去,段莹玉又说:
“娘问你,这招选驸马都快一年了,你倒是有没有相中啊,你可都二十一啦,过年就二十二了呀。”
“娘,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又不是娘你出嫁。”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不嫁,你母后可就要指婚啦,到时候可由不得你。”
“哈啊!”周雪琳闻讯失色,忙是说:“指婚,指给谁!”
段莹玉顿时压低了声音小声说:
“这人你认识,就是那个最能闯祸的沈云卿,若瑄的表哥。”
“哦……是他呀。”
周雪琳淡淡说了一句,脸颊浮着薄薄的红云。段莹玉瞧着苗头不对劲,怎没反应呢?
“雪琳,你不会是看上了这个小祖宗了吧。”
“人家不是挺有本事的吗,这次还替母后解了围。”
“哎呦,这哪是有本事,是闯祸的能耐,我的小姑奶奶,这要是进了咱家们,日后还得了啊。不行,你不能嫁给他,说什么娘都不同意。”
“娘,沈云卿人挺好的,而且都合母后年初订立的四条,又跟三哥交好,若萱又是嫂子,亲上加亲不是更好吗。”
“这也得看谁亲上加亲啊,他一个闯祸的祖宗,现在又倾家荡产,得罪的人还少吗,整个两江的官场、商场都被他得罪的一干二净了,这要娘今后怎么活呀。”
段莹玉故作哭态,周雪琳好生说:
“娘,此等敢为天下先的男子,纵观世间能有几人,更何况还做成了一番事业,要去哪找。”
“呜呜,娘不活了,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到大,还被天杀的偷走了心肝,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呀……”
段莹玉哭哭闹闹,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
而黄昏时,女帝在御书房召见薛伯充,问及虞童之事:
“爱卿,虞童现在如何?”
“今早田尚书已经详细禀报,下午复审,已全部画押。只是虞童有一请求,还望陛下圣裁。”
“此等昏官赃官死不足惜,他又何求。”
“不想凌迟斩首与缳首,希望服毒,留全尸。”
“哼哼!”女帝冷笑,继续说:“朕非残暴之人,就赐他毒酒,留全尸,准其故里安葬。”
这凌迟,就是一刀一刀把人的肉割下来,但是还不准囚犯割完最后一刀之前死,如果最后一刀之前死了,刽子手也得陪葬。
斩首就简单了,直接押往菜市口,伸出脖子一刀,留下碗大的疤,但是那可不好受。
电视上都是一刀人头落地,现实中可不是,现实情况得砍几刀,才能把人头剁下。
就现代社会,专剁猪骨、牛骨的骨刀,一刀尚且不能将大骨砍成两半,更何况是小腿粗的脖子。
尽管脖子有脊椎关节,恰巧砍在关节处,也不能保证一刀利索将人头拿下,因此杀头一刀不死,那可就倒了大霉。
至于缳首,简单地说就是绞刑,绞刑其实不完全把人勒断气,而是用人自己的重力,把自己的脖子颈椎瞬间拉脱臼,其实就是轴向骨折,同时勒住人的呼吸系统造成窒息死亡,所以这个过程也不好过。
毒药无疑是最体面,也是死的较快的一种方法。
当然,这么体面的死法,肯定有弊端,由于虞童的案件性质恶劣,毒死这种非公开死刑,在信息媒介不发达的当下,很难起到震慑和驱散舆论的效果,但是能掩盖一些不必要的问题。
就事论事而言,虞童是个替罪羊,真正该杀的官吏何止他一个,但是人家咬住了底线,没疯狗乱咬,波及更大的范围,造成政治恐慌,毒死也算得上是一种掩人耳目,同时又能息事宁人,向外部舆论交代的措施。
如果斩首,就得公开,秘密斩首反而说不过去,公开斩首,指不定这位怀恨在心,呜啦一嗓子大喊冤枉乱咬人,事情就麻烦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