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老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司法机关公正严明,不应该有造反。但问题就在不同时代的衡量标准不一样,理念的差异也导致衡量标准的不同。
现代社会,治安再好,物质生活在丰富,仍然有生活在底层的人群,以及一些快活的没地方挠痒,寻求精神刺激的一撮人,这挫人往往为了寻找刺激和谋生,干一些违法的事。
再如,网络化信息社会,光一天三顿吃饱,有狗窝住,但是没电脑、没手机、没网络、没教育、没交通系统、没网购、没超市,甚至没水电气,一个现代人能适应吗,肯定要怨声载道。
但在古代,就不存在这些问题。因为古代的基本社会需求,就是衣食住行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所以不同的理念认知,需要社会体系、生产力、技术的配套。如黑社会聚众斗殴,为了生意杀人等等,放当下就是造反。
再如极大行业巨头,联手秘密开个会议,把价格定死,搁现代叫做垄断,属于经济违法,但是在当下,可能也会是密谋造反,或者十恶不赦的大罪。
同时古代法律以修修补补为主,大范围的重新订立法律体系几乎是罕见的。
对新生事物大都抱着“无为而治”的思想,让民间自己约束,尤其更依赖抽象的道德约束,这就让中国古代法律体系,从根本上不同于西方契约性质的法律体系。
中国王朝通常都是开国一本法律,一直用到改朝换代,甚至后朝还在使用。
这其中既有社会变迁缓慢,技术不发达,新生事物迭代缓慢的结果,也有中国自古以来的王朝弊端,尤其是中后期,统治阶层漠视技术发展和新生事物加快更新,这就导致法律跟不上新生事物的变化,出现漏洞和不适应。
一旦出现这种问题,往往强势的官权利压倒一切,但凡是不符合主观想法和保守道德的现象一概都是坏的,为了达到震慑的目的,往往都重判。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贪官墨吏和昏官的因素在起作用,但本质上仍是认知和司法滞后造成的结果。
这些问题不是沈云卿没有考虑,根本问题其实仍然出在官场。
大环境下,老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社会动荡的概率一定是最低的,至于社会的阴暗面,不能去放大他,但也不能否认。
而当下为官,往往把片面的问题给复杂化,放大化,因为官府的公信力下降,甚至已经荡然无存,要维持体系的运转,让老百姓服从不公平的体系,就只有杀鸡儆猴。
由此必然让原本无关痛痒的问题,变成普遍性问题,时长日久形成条件反射,即便是打个喷嚏,也给当流行性病毒感冒治,给下猛药。
久而久之形成普遍的规则,当这种规则凌驾于权力之上,其结果必然是系统性改变现有的主观思维逻辑。
汪晨贵的死硬既是刻板保守,同时是对自身官权利架子的维护,一旦他的立场松动,总以为日后弱势群体就会得寸进尺。
当然,事实上沈云卿的做派,就是某从意义上的得寸进尺,这又加剧了汪晨贵的主观逻辑。
沈云卿越是标榜的高尚,汪晨贵越抵触,所以现在就是鸡同鸭讲,你说你的,他做他的。
欧阳羽着实看不下去,至少她从没感觉过下一个决断,竟然要比皇帝还困难,她果断说:
“既然两位大人各有道理,本官看,此事还是交由陛下圣裁,汪大人意下如何。”
“既然欧阳大人开口,本官无异议。”
“那好,你我三人各自上书朝廷,由陛下决断。另外,还劳烦宣德郎安抚朱公成、杨思茅等人,不可再生事端。”
“下官明白。”
当天上午汪晨贵、沈云卿各自写奏本,交由欧阳羽一同发出。下午沈云卿派人前往朱公成营地,约他前来再议散伙。
此前谈判的地点位于两军之间,海通城外六里地,恰好位于两军之间,这次也不例外。
“沈公子,朝廷一直这么拖拖拉拉的,哪有朝廷的样子。欺压咱们平头百姓倒是又快有恨,怎到了讲理的时候,一个个都跟个娘们儿一样,不会有变吧。”
“朱兄,朝廷刚刚经过一场变故,林奇坤逃走,江淮道还在抓人,此事要想彻底平息,朝廷仍有顾虑。”
“得得得,你甭跟我说这些,我这些弟兄们不懂那一套,你就说吧,朝廷要怎么处置咱们。”
没文化吃亏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农民的思维里,有的只有那几十亩地,和老婆孩子父母爹娘,而当官的思维逻辑要广得多,跟农民讨论他们思维逻辑之外的东西,他听不懂,也接受不了,因为他们没有这个认知。
朝堂和官僚体系的复杂,远要比农民的一生复杂得多。喜欢陛下的CEO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陛下的CEO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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