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马匹驮运的量毕竟有限,改用车队,完全可以沿着北疆和中亚的草场行进,绕过沙漠,纵然路程大幅增加,但是货运量却是要比走沙漠大得多,路况要比大漠更好,赶路速度并不慢,总体上是划算的。
其三,走北疆草原也有有居民点和城塞,四轮车辆和马队的载货足够装运淡水和食品,具备支持绕远路的条件。
最后,丝绸之路上的天气、地形还不是最大的天敌,土皇帝马匪才是。
呼延、天山、西域三都护岐帝国名义上管辖了三百多年,实际上难以深入地方政权,地方的部落头目仍然是当地一言九鼎的首领,加之三地地广人稀,容易藏污纳垢,岐军人力有限,长期处于治安真空地带,马匪山贼多如牛毛,尤其是大漠绿洲是最短的必经之路,技术装备决定了往来商队只能横穿沙漠。
当然,天下聪明人不止他沈云卿一人,过去数百年间尝试从北疆外围草原借路的商队不在少数,但成功的没有几个。
究其原因,一是地缘政治不稳定,草原部落势力多如牛毛,长期的战争让北路不通,即便是现在忽喇统一了北方草原,其也经常越境搞一些“副业”。
二是北疆草原居民点不多,单纯的马队规模太小,以货运为主,而不是食品补给,补给占多了,马队的有效货物运输量就会小,利润随之下降,不足以驮运更多的食品和淡水,往往走不到下个据点,可能饿死在路上。
最后,边境和势力范围的不断进退,让沿途治安没有保障。相较于横穿沙漠可以组队互保,甚至花费重金,雇佣地方武装,走北线没有任何安全保障。
因此过去数百年间,鲜有走北线的商队。
呼延秦走北线,当然不能独来独往,没有点关系,走北线忽喇的毛贼也放不过你。
而且自从都勒阔发配天山以北开始,这种零星越境的劫掠频率迅速增加,走北线已经不安全。
第一趟前往中东,呼延秦仍然沿着千年古商道往返走了一趟,第二次开始,沈云卿说通了范勇,呼延秦走北线草原,每到一地都有岐军边防骑队护送至下一处边塞,全程打着岐军旗帜接力护送。
眼下还没人敢截杀岐军的骑队,即便是小股忽喇游骑越境深入,劫掠的也都是零星落单的马队,断然不敢在南北撕破脸之前,冒着被岐军追杀的风险,截杀岐军哨骑。
此外呼延秦商队运量大,利润可观,雇佣有五十名护骑和三百余人的车夫、马队,应付小规模的散骑绰绰有余。
处理了手头公文,沈云卿马不停蹄出宫去往缘荣街海郡王府。虽然常住泸溪宫中,郡王官邸仍是必不可少的配置。
赶到府中时,独孤玥与顾温正在中庭接待呼延秦,不见沈严良踪迹。
“顾管家,我爹呢?”
“老爷被邀去赴宴,今晚恐怕得晚些回府。”
“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家伙,这事儿不能开头,今后这等吃喝宴请得少去。”
“可请老爷去的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不去,恐怕不好办呐。”
顾温颇感为难,但沈云卿又何尝不为难,这种吃喝宴请说简单了叫吃饭叙旧联络感情,说重了,就是行贿受贿走后门。
纵然郡王不能涉政干政,但海郡王府情况特殊,经济影响力较大,官场的水又太深,沈严良到处赴宴,很难说背后没有人处心积虑。而且经常大吃大喝,对健康没有半点好处。
了解了详情,顾温陪同沈云卿继续往里走,呼延秦在堂间正与独孤玥攀谈,见沈云卿露面,呼延秦起身上前抬手行礼:
“见过王爷。”
“呼延兄无需多礼,请坐吧。”
“谢王爷。”
待等诸人落座,沈云卿问道呼延秦:
“呼延兄,此行路上可有麻烦。”
“托郡王的福,一路都有岐军护送,倒也没有遇上毛贼。此番乌兹曼一行,共计赚得白银,五万七千六百余两,黄金一千九百二十两,运回乌兹曼、波兹津商货一千七百二十八石,收获颇丰。”
“嗯,果然还是有自己的商队来的便利。”
沈云卿肯定道,呼延秦继续又说:
“此番西行多亏了一路有车,若是马队走大漠,定是没有这般收获的,单单沿途所缴纳过路的税钱和雇佣护卫,就足以让普通商人捉襟见肘,若是遇上响马还得倾家荡产。”
“是啊,天山、西域自古商渠通达,却也成各方势力竞相餐食瓜分之地,陆路贸易不仅成本高昂,还风险极大,看来海上航线得尽快打通,路上的贸易绝非长久之计。”
丝绸之路给沿途国家带来繁荣贸易的同时,却掩盖了这条繁华丝路的血泪和悲剧。
无数城邦因丝路而兴盛,同时更多的城邦因丝路而衰败,追根溯源,仍是利益的瓜分和分配带来的地缘政治动荡,同时作为世界生产力中心,中原王朝的兴衰又绝对影响丝绸之路的经济效应。喜欢陛下的CEO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陛下的CEO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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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