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岐军雇佣的海外蛮兵,赵禹不以为然,他继续说道:
“最近已有多路探子来报,岐军最近突然有些慌乱,我怀疑岐军内部已经得了瘟疫,告诉各部的头人,要加快操练他们的人马,再有半月雨季过去,岐军中的瘟疫就会暴发,到那时,就能一鼓作气的击溃他们。”
“但是根据俘获的岐军兵卒交代,远征的岐军多达一万五千人,还有皇帝身边的精锐岐军,随行携带了大量极为厉害的火器。瘟疫不可能夺走所有岐军士兵的性命,我们强攻潮瓯,依然会伤亡惨重。
岐国的火器右承王殿下您不是没有见过,裂石开山所向披靡,岐军若是大量使用,对我军仍然非常不利。”
“这我当然清楚,而且岐军的火器并不惧怕雨水和潮湿,但是他们却不长眼睛,而且据我所知,岐军有雀盲,我们可以在晚上大举偷袭他们。”
“这……可他们守在城中,偷袭未必能起作用。”
“但东门外也驻扎着岐军,我们没必要强攻潮瓯,只要攻取了东门,切断东门与码头的活路,岐军就完了。”
土著的下三路,往往不是正规军出身的大陆军想到的套路。
就在赵禹谋划反攻的同时,岐军陆续出现不明原因的骚动,驻扎潮瓯城中的水兵陆续替换出数百人,趁夜色离开东门返回港口,其中不少都被担架抬出的东门。
同时相同数量的番军,接替水兵入城驻扎,如此持续几日,九月初七,禁军开始替换剩余水兵进驻潮瓯。
坊间渐渐传开了一些煽动人心的负面消息和舆论,不久又传到左承王赵元耳中:
“左承王殿下,最近城中传言,岐军似乎抱染了瘟疫。”
“瘟疫?岐军抱染瘟疫,为何城中百姓无恙?”
“也许是天朝军队水土不服。而且最近夜间时常有人发现天朝军队从东门而出,早晨又会出现不一样的岐军兵士,他们的穿戴和之前的天朝军队大不一样,都是精良的铁铠甲,异常的魁梧。”
吴应说的极为详尽,就仿佛是他亲眼所见。赵元寻思了片刻说:
“天朝军队进入潮瓯已有七十多天,再如何染病,他们的数量依然足够牢牢控制潮瓯,而且还从海外雇佣了蛮族勇士。倒是万一瘟疫传播开来,在城中大肆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这倒也是,但如果天朝军队被瘟疫所困,右承王也许会趁机围攻潮瓯。”
“那会两败俱伤。去,让人去联络城中的天朝通译,本王要见圣使。”
“可这么晚了,圣使恐怕不会冒雨过来吧。”
“不,他一定会来,本王相信他。”
“那好,下官立刻派人过去。”
此时沈云卿正在军中检查伙食,由于连续冒雨,致使河水暴涨,淹没了附近的沟沟坎坎和泥沼,甚至是土葬的墓地群,导致地下说不清道不明的有毒物质和病菌进入水源,岐军出现不明原因的腹泻和疫病,沈云卿不得不亲自督促消毒卫生和伙食加工,此外皮肤病也很让人头疼,尤其是烂裆,尤为普遍。
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土著只在裤裆挂一块布,其实就是生活经验,衣服穿多了,一是物质贫乏,没地方弄那么多布,其二在当地容易滋生细菌繁殖,导致皮肤疾病。
“郡王,伙营已经查遍,并未发现异常。”
“嗯,目前来看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还是有些怀疑。”
“郡王怀疑什么?”
“欧阳大人你可曾想过,帅帐本大营的兵士与将帅,吃用的都是伙营的饭菜,既然同吃一口锅,为何城中的兵士染病,而城外的兵士却没有。”
“想来确实奇怪,可马总管已经再三严令,非特殊情况,不得食用军中之外的食物与水源。如今也未曾发现有染病士卒擅自食用营外伙食,但只有城中兵士染病,确实有些奇怪。”
“所以我怀疑,是有人在城中利用了我等不曾察觉的手段,给我军投毒。”
“投毒?若要投毒当从口入才是。”
“这倒未必,一定有我等疏漏的地方。”
驻扎城外和城内的岐军火势供应,都有城东门外的帅帐负责供应,驻扎港口的岐军和以北雇佣夷兵,则由港口供应伙食。
现在城里的岐军腹泻,东门的岐军却没有,不免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同吃一锅饭,在餐具、食物都受到监控的情况下,还能有部分人染病,就肯定不是通过口入感染,而是空气。
蚊虫感染的可能性也有,但岐军现在普遍使用蚊香和驱虫香,服用百破汤等汤药,主要预防的是登革热、疟疾和霍乱,蚊虫叮咬的概率大幅降低,即便无法完全避免叮咬,到目前也没发现有感染三种疾病。
而且理论上叮咬的概率是相同的,不可能有人咬了没有发病,而有人发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