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赵元时,阿萨雀、拓客,还有穆斯旺已经等在内堂。
木珐遭阿杉贵暗算后,穆斯旺顶了木珐的空缺,暂时领导潮瓯之下岳仰族各部。
由于穆斯旺本寨在洪水中损失惨重,现在支持穆斯旺的岳仰族主要是木珐本部,穆斯旺本族经过洪水与内讧后,男丁已经没剩下多少,穆斯旺反而更加需要赵元的支持。
见沈云卿而至,众人起身施以腊婆礼数:
“见过天朝圣使。”
“都请免礼,坐吧。”
“谢天朝圣使。”
众人各自落座,待等沈云卿坐定,目光遂即看向阿萨雀的左手,其左手仍然打着绷带。
由于左手截肢,其伤口一两个月其实不能完全愈合,仍然需要定期更换纱布,所以至今还打着岐军的绷带。
“阿萨雀头人,左手可好了些。”
“天朝的医术草药高深莫测,我阿萨雀佩服的五体投地。说来惭愧呀,想当初圣使大人如此好言相劝厚待我等,我阿萨雀怎就鬼迷了心窍,听信了赵禹、阿杉贵的鬼话。致使枉死族人无数,我阿萨雀有罪呀。”
“有罪的是赵越、赵禹、黎孔、莫拉木、阿杉贵之流,你等受其蒙蔽,也是深受其害,如今迷途知返回头是岸,何尝不是大善大智之举,阿萨雀头人无需自责。”
沈云卿满嘴仁义道德极尽好话,却是只字不提之前他干了什么。
不论是最开始的言尽厉害好言相劝,极尽拉拢给予实惠好处,还是后来的三板斧,给以颜色,再后来的反间计,挑拨离间放把火,召唤女神隔岸观火,无不是眼前这位满嘴仁义道德,实则背地里耍手段,玩阴的,都是沈云卿的计谋。
不论怎么做妖,反正总有一款适合你。
此时此刻一旁站着的欧阳龙菲脸上一阵火辣,似乎除了用“卑鄙下流,狡诈无耻”来形容,这个世界上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形容词,可以描述沈云卿的龌龊智慧。
与阿萨雀略作寒暄,沈云卿问道赵元:
“不知左承王今日约见本使有何要事?”
“是这样,在下曾经听闻圣使登陆潮瓯不久,便四下寻找小部落土民,令其联络山中小部。此前由于大军围城,致使消息传递不畅。
而最近传来消息,来自库皋以西的小部落,似乎有意联络天朝大军,在下以为此事对天朝也许有利。”
“哦,是嘛。”
登陆潮瓯不久,沈云卿便令人寻找当地腊婆族、布姥族、岳仰族、赫母、夏岳五族之外的小部落土民,令其联络那些被腊婆王屠灭逃走,迁往深山老林的部落,试图建立起依附岐军的武装力量,从而增加岐军的胜算。
然碍于前期赵禹、阿杉贵的围困,其实消息很难传出,联络根本谈不上。
泄洪内讧之后,阿杉贵、赵禹兵败,潮瓯之围解,此事不久再次提上日程。一晃两月过去,也确实该有消息。
但沈云卿派出的带路党却还没有确凿的消息,也没见到小部落派人前来联络。
由于腊婆族实行分而治之,屠灭弱小兼并土地,实行强行同化政策,腊婆核心地区的小部落其实已经几乎绝迹,只有那些被强行同化的各族。
因此这些逃亡迁徙的小部落大都在腊婆国以西,中南半岛的中南部雨林中,道路、通信极为封闭,具体所在位置潮瓯各部并不清楚,短时要取得联络,并不容易。
赵元突然截获消息,对岐军无疑有所帮助。
“那不知左承王都听得了那些消息,不妨说与本使一听。”
“据传,闻讯天朝大兵降临,击败阿杉贵、赵禹后,散落在库皋以西的小部落都在蠢蠢欲动,誓言要报当年血洗之仇。在下以为,此事也许对天朝大为有利。”
“但据本使所知,这些小部落都散落在库皋以西,瓦瓯以北的深远丛林之中,要如何助我军一臂之力?”
“暂不得而知,也许圣使可遣人出使这些部落,施以安抚,可得其力相助。”
赵元说的容易,实际操作起来根本不现实。
这些个小部落都散落在潮瓯西北几百里地外的十几万平方公里内,且不说岐军鞭长莫及,无法辖制和管束,如何保持联络,如何协调两军作战都无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