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举制度最大的硬伤莫过于科举制度本身,尤其是明朝中后期到清末的科举制度,基本上已经丧失了选拔“人才型”人才的作用,变成选拔“官吏型”人才的制度。
隋唐时期的科举,本质上并不完善,朝廷官员的任命,多数仍然通过朝廷与传统士族的内部推荐,科举只是作为辅助选才的工具。
隋唐时期的科举制度虽然不完善,但是选才的指标范围却很广,不单单考察生员的文采、逻辑能力,更注重生员的技能。
所以唐朝、宋朝的许多生员,出过不少现代意义上的科学家,而且这还是比较出名的,那些不出名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而到了明清时期,官吏的选拔通过科举系统化,朝廷选拔人才的标准,从选才,变成选“官吏型”生员,到了清朝,更是变成了选奴才。
科举制度创立之初用于选拔实用型人才,而非官吏型人才的目的已经荡然无存。
相反明清时期“人才型”人才反斥之为“奇技淫巧”不学无术,实则都是放屁。
岐帝国的科举虽然注重人才型人才选拔,但是更依赖官僚系统和士族大家内部的推荐。同时到了王朝晚期,官僚系统已经腐化堕落失灵,丧失了自我正常代际更新的能力。
无论是科举选拔,还是系统内部选拔,选拔的人才和官吏的水准已经大幅拉低到无底线的地步,这就导致官吏的能力低下,甚至是逻辑力的低下。
早期科举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考生员的思维逻辑力。
当然,由于中文的独特性,要写好诗词需要很强的语言组织和逻辑力,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及第的考生文采好的原因。但也因此让官吏的选拔开始转向文采选拔,以至于后来发生扭曲,变相成为要及第,就得先练好文采的畸形规则。
文采好不好,和人的能力没有直接关系,只能说有间接关系,但不是决定性的。
所以科举到后来选官吏,其实已经变相成了选“字帖、文艺家”当官的制度。
谁字写得好,谁文章写的妙,谁能脱颖而出。相反那些提出改革意见,有其是改革难免要批判现实政策的考生,多数情况下根本出不了头。
由于王朝晚期的种种问题,导致人才能力匮乏,进而让朝廷在处理内政外交,治理国内时的“智力量”明显不足,智力量的不足导致政策创新和可选择的选项更少,操作空间更小,根本原因就是人才质量下滑,导致政府能力减弱。
眼前这些个只知道嚷嚷的官吏,已经从解决问题的官吏,变成只会宣泄自己不满意见的官吏,因为他们没有办法解决现实困境,但同时又不满意现状,自己也无力改变现状,所以就要呐喊。
就事论事而言,其他领域也许未必如此,但至少外交这块,本质上是他们是低能儿,不知道力量的交易和平衡。
而且“尊严”这种东西没有统一的标注衡量尺度,同时也因为历史悲剧和前车之鉴太多,让但凡是在外敌面前“让步”和“怯懦”的行为可耻的罪行。尤其是文官集团无能的时候,这种现象更严重
但事实上,斗争应该讲策略,更应该讲原则。
你明知道正面硬刚要吃亏,还死扛着不让步,最后非但丢了面子,还得丢了里子。
“本王还是那句话,一切以朝廷大局为重,不以一时之失利论英雄成败。若是连小小的挫折也无法承受,天下又岂有常胜不败之军。诸位若再认死理,休怪本王将你等轰出去。现在各归各司,都散了吧。”
“那海郡王如何能保证李义清不会胆怯懦弱而出卖朝廷。”齐承宽质问道,其他人应声附和。
“那齐大人告诉本王一个尺度,何种程度才不是出卖朝廷。但不要跟本王说,本王主掌邦交本王应该清楚。本王是清楚,但在场诸位人人都有自己想法,人人所持尺度不同,你齐大人认为的出卖,在其他大人心中也许是出卖,但也许不是出卖。请齐大人明确告诉本王,我朝付出何种代价,才不是出卖。”
“我……”
齐承宽语塞,其实他根本没有外交“代价”的概念,单纯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外交的博弈,永远是利益的取舍,失去了金银财宝和货物,得到了喘息发展的时间,最终把你干倒了,我就是胜利。
如果像宋朝那样,澶渊之盟争取了一百多年的和平时间,却只知道努力埋头搞享乐经济主义,而不知道提升军队质量和作战能力,这种议和又有什么意义,难道说这种议和就不是自己出卖自己,准确的说是皇帝出卖了朝廷。
与忽喇议和,最终谈的还是物质,这些个官员一没有经济头脑,二没有外交斗争经验和技巧,三没有能力,四只有一张嘴,所以根本就拿不出什么具体的数据出来。
沈云卿强势还击压制下,这些个文官渐落下风,继续折腾了许久,才逐渐散去。桑劲川终于松了一口气,很是感激的说:
“海郡王出手相助,下官感激不尽呀。”
“桑大人言重了,此事关乎朝廷国运,本王岂能袖手旁观。本王此来是为李义清而来,李义清打算称病违抗陛下旨意,还请桑大人去李义清府上与他言明利害关系,不可耽误朝廷大事。”
“可眼下正值百官义愤,要说动李义清主动出使,怕是不太容易。”
“那就请桑大人尽力而为,如若实在说不动,本王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