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芳婵看过后将信放回御书桌上,女帝遂即问她:
“芳婵,你表舅这是何意?”
“是造势。”
“造势?何为造势。”女帝不明白造势是个什么意思,因为这个时候压根就没有造势这个概念。
“嗯,就是营造一种气氛,可以是真的,把已经存在的气氛人为引导展示出来。另一种则是假的,把原本并不很强大的气氛营造的无比强大,其实就是一种瞒天过海的障眼法。
乌兹曼此来不怀好意,光靠嘴上说理他们未必听得进去,但是打又打不得,所以要让他们知道我朝是不怕打的。”
“呵呵,有意思。素琴。”
“奴婢子。”
“令人去宣各县县令明日速来见朕,让林相过来一下。”
“是,奴婢这就去宣。”
当天晚上,昆阳宫中周启的书房。
“刘大人,此番乌兹曼来着不善,以目前所提要求,无论如何也无法答应,你以为该如何应对?”
“这乌兹曼远在数万里之外,臣实在不明白为何要与我朝作对,如果是单纯为了金钱利益而穷凶极恶,也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如此做派已经毫无礼义廉耻。”
刘仁举说的其实一点都没错,这个世界上估计只有中国人讲究礼义廉耻,仁义礼智信,其他地区文明基本上都不讲究,拿到自己手里的才是实惠,人家都讲究一个现实好处,不玩这些虚的。
所以用传统儒家思想去换位思考其他文明,逻辑上是行不通的。
因此刘仁举在这件事上其实也没什么主意,他不是外交问题专家。
“以臣所见,此事恐怕会很难处理,还得看海郡王如何周旋。”
“但以本王之见,即便是海郡王,这次恐怕也难两全其美。”
“那殿下的意思是?”
“条件是不能答应的,必要时应该给予颜色。”
“可眼下我军已经取得达尔翰地,与乌兹曼接壤,可能会招致乌兹曼在达尔翰地报复。”
“达尔翰地远在数万里之外,相比中原腹地,无足轻重。”
“但兵部和海郡王恐怕不会答应。”
“只要户部和吏部答应,母后也会考虑。”
周启的逻辑是既然谈不拢,那就打。
而刘仁举担心南海一打,打的是海上,乌兹曼会从陆地进兵攻打高加索和伏尔加河地区,也就是罗哈诺的领土,朝廷会丧失大量已经到手的领土。
而周启认为罗哈诺太过遥远,是一片蛮荒之地,老百姓都长的奇形怪状,与其不要。
就在周启与刘仁举密商的同时,薛家父子也在商量此事。
“父亲,乌兹曼如此挑衅,也未免欺人太甚了。也不知二弟现在到了何处,若乌兹曼在达尔翰地动手,以我军在乌兹曼的火器,恐怕未必招架得住。”
“嗯,此事比以往棘手,能不动兵尽量不要动兵,否则鞭长莫及难以作战。但是不动兵,我朝若不答应条件,他们定会寻衅,在天弥诸国与达尔翰地挑起战端,他们则躲在背后坐山观虎斗,现在是进退两难。”
“若是能做出一些让步,换取乌兹曼妥协,倒也不失为下策。”
“怕是不那么容易啊。以为父看,这乌兹曼就是一头狼,比忽喇更贪婪的狼,你喂再多的肉,都喂不饱他。而且你喂的越多,他的贪婪越甚。以为父看,步步紧逼之下,日后早晚要有一战呐。”
“但眼下还得想办法应付,以陛下与沈云卿的计划,最近十年之内不会再大动干戈。”
“所以沈云卿还是拖,但他怎么个拖法儿这就不得而知了,还是再看看吧。另外让公主多去郑王那里走动走动,此事既是考验沈云卿,也是陛下观察郑王的一次机会。”
“是,孩儿明白了。”
翌日,神都五县县令赶到皇城,随后下午又赶回了各县,开始布置动员工作。
五天后沈云卿得到许可,率领仪仗携乌兹曼使团进京。
乌兹曼使团此来一共四十五条船,最大的两千五百多石,其他都是一千多石两千石的船。
入境上岸共计八百二十人,其中七百五十人都是持枪兵卒,携带的财货都用广州提供的马匹车辆运输,规模十分庞大。
队伍抵达东门时,宏伟的城墙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城头密集的大炮一眼望不到头,内外列队警戒的禁军荷枪实弹严阵以待,气势很是威武。
见此一幕,塞耶特不由心头一惊,遂即问到侯赛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