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气温明显下降的很快,温差加大,白天穿的还是长袍,晚上得裹棉衣。
“这里的鬼天气,与西北一模一样,白天像是架火上烤,晚上一下掉进冰窟里。但西北好歹不是一年四季都这样,这里一年四季都是白天热,晚上冷,当地怎么过活。”楚砚杰边吃边说,想不通的问题太多。
“当地的气候就是这样,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当地人要生存,就一定有生存的办法。这里一年只能种一季的麦子,亩产还很低,耕地和牧场都远不如我朝多,所以他们就只能对外经济和军事扩张,我朝应该庆幸,没有挨着乌兹曼,否则二十五年前,肯定已经打上门了。”
“可话说,这里比塞外忽喇的地盘好得多,但据本将听到的消息,乌兹曼国历史上对外扩可比忽喇多得多啊。忽喇好歹一百多年折腾一回,乌兹曼年年都扩张。”
“你也不想想,忽喇多少人口,乌兹曼多少人口。当粮食是有限的,但是人口增长比粮食增加还多,吃不饱饭自然会产生内部矛盾,然后只能对外转嫁。
忽喇的人口少得多,但是牧场却比乌兹曼多得多,而且还有我朝每年的互市,加之塞外气候恶劣,婴儿夭折多,忽喇的人口增长慢。
但在乌兹曼就不一样了,当地人口增长迅速,周边都是弱国,而且占着肥沃的土地,乌兹曼不侵略他们侵略谁去。”
沈云卿其实只说了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宗教和乌兹曼体制因素。
游牧民族多数情况下,只要吃饱喝足不会频繁侵略,但是中东地区不一样,当地的部落团结不起来,要团结起来就只能找敌人,制造外部威胁和压力,团结内部。
所以中东地区的政权多数时期都在对外战争,阿拉伯帝国如此,奥斯曼帝国也如此,什么时候不打仗了,意味着这个国家已经糜烂快不行了。
正值二人说话时,关歆岳来到营房。
“郡王,西斯法赫来了。”
“这么快,真是胆大包天。这里藏无可藏,他在哪儿藏起来的。”
“下官已经问清楚了,他打扮成当地的牧民,下午开始一直就跟着我们。”
“原来如此,带他过来。”
“是。”
待等关歆岳退走,楚砚杰说道:
“郡王,此人还是小心为好。”
“将军放心,我自有分寸,将军且去替我放风。”
“是。”
乌兹曼仍然有游牧习俗,当地人对牧民警惕性低,露宿野外遭遇牧群会杂居在一起,并不会专门把牧羊人赶走,相反还能从牧羊人那里买到绵羊充饥。
少时片刻,西斯法赫来到营帐,打扮与普通牧民无异,但是气质却不像牧民,而是一个贵族或者土财主。
“你来的可真快。”
“用你们的话说,机会难得。”
“你说的那个大人物呢?”
“就在外面。和我一样,但她是真正的牧民。”
“看来你们很聪明,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把人藏在伊萨德的眼皮下这么多年没被发现,让他进来吧。”
“你等着。”
西斯法赫转身走出营帐,下刻进来一个牧民,但是蒙着面巾,身高明显要比西斯法赫矮的多,而且看起来很瘦弱,待等看个仔细,沈云卿发现竟然是个女的。
“是个女人!”
“是的,我们部落的公主殿下。”
“等会儿,你说她是公主!”
“是的。”
沈云卿大感意外,他真没想过日后能够凝聚几百个部落的统治者会是个女人,而且还要实行****,无法想象她如何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沈云卿起身向来人致礼,随后忙说:
“公主殿下请坐。”
“非常感谢尊贵的客人。”
“不客气。”
待等三人座下,公主揭去脸上的面纱,精致的五官,水灵的明眸,隐隐显露出贵族的气质与坚毅的性格。略观年纪,不会超过二十二岁,可能更小。
“敢问公主殿下芳名。”
“我叫艾玛丽,艾玛丽·图曼塔。”
“尊敬的艾玛丽公主,不知您有何要事,冒着巨大的危险,与我这个来自东方的使节商谈一个国家的未来。”
“我知道阁下是天朝了不起的贵族,你们的统治者对您言听计从,您有无数的财富和数不尽的财宝,但同时,您也卷入了一场本不应该卷入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