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者准备开口,而风小辛也做好还嘴准备的时候,楼上再传来一个气愤的声音:“简直是无理至极,无理至极!”
接着,只见一个年轻书生拉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从楼上疾步而下,来到大堂,看着那富家公子,问:“这位公子,便是你让所有人必须退房离开吗?”
富家公子与那老者一起扭头看了过来,暂时没空理风小辛了。
风小辛一怔,因为听这声音,正是先前自己隔壁那位朗诵“非人也、非人也”的兄台。
这……
风小辛一时讶然。
这年轻书生身上没有半点武者气息,显然只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但这么多客人中,有的是长得比他健壮看起来比他有力的,都不敢出声,正在灰溜溜地夹包走人,他却站了出来,看样子要与这富家公子理论,真是……
是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还是……
富家公子看到书生拉着的女孩,眼睛一亮,点了点头,态度竟有所缓和,道:“是我。怎么?”
书生问:“请问:是不是我等先到一步,先在此店住下?”
“是啊。”富家公子点头,“怎么了?”
“请问这家客栈是否是公子家里的产业?由公子说了算?”书生再问。
“不是。”富家公子摇头,“又怎么了?”
书道:“既然如此,公子又凭什么驱逐我等住客?”
富家公子乐了:“我愿意,怎么了?”
“你!?”书生一时气愤,“君子守礼,人间不同于兽群,便是因为知礼仪。若不守礼,人与禽兽何异?公子如今所行,非但不合于礼,亦不合理,简直……”
“什么里里外外的。”富家公子冷哼一声,“我付勇想如何便如何,你个穷酸书生啰嗦什么?快给我滚出去!”
那老者冷冷说道:“快走吧,念你只是个寻常书生,我不与你计较。”
他那口气,倒仿佛是他开了多大的恩一般。
书生却不怕他,拱手道:“老先生,您看起来气宇不凡,断不可能像这位公子一般浅薄。我只想问您一句——此事,这位公子到底有没有理?”
老者冷笑:“你跟我说理?”
“正是。”书生点头。
老者道:“好。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但你得先明白一个道理——理这东西,只可跟同境界者讲。而你与我家公子相比,如同地上蝼蚁与空中雄鹰,哪里是同一个境界!雄鹰说要落下,哪管落脚处有没有蚂蚁的窝!让你滚开,已经给足了面子,你还啰嗦什么!”
“你!?”书生气愤,“原以为你一把年纪,终是个懂人情世故、明白道理的,没想到却比这不更事的公子更是糊涂!”
可能因为他只是普通人,却竟然有这般胆色,所以老者非但未怒,反而笑了起来:“你说我糊涂?我看你倒是糊涂,读书读成傻子了吧?”
那自称付勇的富家公子笑:“你这书生,怕真是个傻子。不过你家这小姑娘生得水水灵灵,真是可爱……”
此时老者咳嗽了一声,付勇便收起笑容,道:“废话少说!有本事你拿出钱来,将所有的房间都包下……”
他话未说完,风小辛已经开口:“如果是我拿出钱来,将所有房间都包下呢?”
付勇一怔,扭头看着风小辛,皱眉骂道:“还没来得及说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你倒自己跳出来了!就算你能拿出钱来,先得有命住再说!”
风小辛冷笑:“那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直接说老子拳头最大,所以老子说了算不就好了?”
“不错。”老者缓缓点头,“我们的拳头便是大那么一点点,你若不服,便拿你的命来试试吧!”
说话间,眼里精光一闪,道道寒光如同刀剑,向着风小辛射去。
风小辛与他目光接触,丝毫不惧,反而缓缓站了起来。
你是真武境不假,但你再凶,又能凶得过那条差点成了玄武的大蛇吗?
我连那蛇也敢斗,又岂会怕你!
我辈武人,习武何用?
不过是面对不讲理的人时,可以让他知道不讲理的后果罢了!
他眼里点点精光闪烁,缓步向前而来。
“有点意思。”老者看着他,冷冷一笑。
“祁老,这小子好大胆,我要你打断他的双腿!”付勇大叫,“不,光是腿还不行,他那眼睛我最讨厌了,你替我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好。”老者点头。
“你们……”书生胸膛起伏,气愤无比,高声说:“你们简直是无法无天!他做了什么,你们便要这么残忍地对他?”
那祁老并不理会书生,付勇也只盯着风小辛。
还有一些住客没来得及离开,此时吓得不敢再过来,躲在远处,想走又不敢走,不走又怕被连累,内心忐忑。
掌柜打着哆嗦过来,看了祁老一眼,不敢说话,于是转向风小辛,道:“这位客官,你快走吧!房钱我双倍退给你还不成吗?可不要动手才是……”
风小辛道:“与你无关,你退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