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吴雪和兰儿只有些心慌,面前这位中年男子虽态度温和,但毕竟是朝廷命官。
正所谓“九品芝麻官也是官,可别把村长不当干部”,更何况是一个朝廷二品大员!
正待吴雪暗自心慌之际,只听潘克明苦笑了两声,喟然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翎歌也不知怎的,面露愠色,又接着道:“没办法?巡抚大人倒是显得颇为为难,岂不知流离失所的百姓们是何种惨状?”
问此锐利言语,吴雪只心中惶然一惊,暗想:“糟了,话说到这份上,只怕又不会善了了……”
只不曾想,潘克明却是面露愧色,喟然长叹,幽幽道:“此事重大,造成下游百姓流离失所,乃是我潘某失职所致,怪不得他人……”
翎歌一时激愤,便欲再语,却被小公子从中打断道:“林姑娘,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便这般轻言,岂不是赖亏了好人?”
“好人?”翎歌失笑道,“这事还有什么不明之处?”
潘克明抬起脸,说道:“玉殷,不可无礼。”
只没想到,小公子却极为听话,潘克明一语未落,便不再言语,只悻悻然靠在窗边,抱着胳膊瞧向外面。
吴雪只颇为讶异,心想:“一位王府千金,又何须向二品官员低头?这岂不是有违君臣之道?”
只听潘克明说道:“玉殷之所以说此事未水落石出,是因为那伙掘堤泄洪的莽夫们还未找到……”
闻言,众人无不惊愕不已,就连翎歌也颇为动容。
吴雪愈发疑惑,便问道:“掘堤泄洪的莽夫……这又是何事?”
潘克明幽幽道:“岁夏时雨,只没成想却足足连下月余,导致河水快速上涨,疏浚之任愈发紧迫。按照当时定下的工程草案,是要在南坡开道,将南北两河贯通起来,以解汛情。可就在草案将要定下之际,大坝却被一伙莽夫夜间偷掘,洪水倾泻三千里,教岭西百姓遭了殃……”
吴雪惊愕道:“还有此事?!”
小公子淡淡道:“当然,只不过这听起来会让人觉得是在推卸责任,在为自己找借口。”
潘克明苦笑道:“可暗流以酿成了大祸,我不知那伙人是谁,又为何要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但若是为教潘某丢了乌纱帽,只怕是小题大做……”
翎歌说道:“看来,这伙人对潘巡抚可是恨之入骨,甚至想要你的命!”
潘克明朗声而笑,慷慨道:“潘某倒是不惧这些蝇营狗苟之流,只是连带了岭西百姓一致受罪,想到这里,某就痛心疾首……”
吴雪想了想,只感觉这件事背后必然牵扯过多,甚至还连带朝廷内部的党派关系,而那些无不是位高权重之辈,他们只不过是江湖闲散客,又怎能与之对抗?又怎能帮到潘克明?于是他对小公子寻他们来的目的便愈发困惑。
这时候,小公子冷笑道:“雪公子还请放心,这件事不会让你们过多参与进去,只教你们找到那伙掘堤贼人。”
吴雪苦笑两声,说道:“关于那伙贼人,还有没有更多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