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一年的时间就这样兵荒马乱的过去了。
刘乐瑶拒绝了傅强送她回来的好意,一个人找到了一年前的那个车夫,花了一块钱从彭市到凤凰镇。
“您这车脚钱都涨价了呢,还是翻了一倍,啧啧啧!”刘乐瑶背着一个帆布书包,坐在马车上笑着和赶车的老人家说话。
赶车的老人家嘿嘿笑着:“别人还是五毛,收你一块钱都是太便宜了。”
刘乐瑶挑眉:“为啥?”
“去年这时候我带着你和个小伙子去彭市,再后来你好几次坐车来回走我就留意了,知道去年报纸上看到你,我才知道原来小刘厂长第一次去彭市,很可能是坐我的马车呢。”老人家说到这里,朗声大笑:“所以,我要多收你五毛钱。”
刘乐瑶也大声笑出来了:“您老人家记性真好。”
“好有啥用,小刘厂长啊,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心善的,以后一准有好报。”老人家说着,扬起鞭子抽了个响:“一想到你后来啥都没有了,我就觉得得收你十块钱、不对,一百块钱,让你知道钱是个好玩意儿,凭啥就送给人了呢?”
刘乐瑶愣住了。
“风格是啥玩意儿?你发扬风格了未必就是好事啊,现在的服装厂都快黄了,我家三个儿媳妇,两个闺女都不知道干啥去了呢。”老人家说着,摇头:“所以说啊,啥是好事?啥是坏事?在有些人看来,你全都交出去了是好事,是风格高尚,在我老汉看来这就是坏事,那些个憋羔子太不是个东西了!”
听这些话,刘乐瑶就像是一口吞下了半斤棉花似的,从嗓子眼一直到胃都胀得疼,挪了一下坐在老人家身边:“您一家子都在服装厂上班吗?”
“是啊,小刘厂长啊,厂子再这样下去就完了,全完了啊。”赶车的老人家到了凤凰镇没停下,而是一直到了刘乐瑶的家门口。
临下车的时候,老人家还说:“你家我来过,当初救火的时候我也在的,小刘厂长,如果你真不能回去厂子里了,帮我家几个孩子找找工作吧,旁人我不信,我就信你。”
刘乐瑶掏出钱,老人家摆了摆手:“要啥钱?以后想要送你回家都没机会呢,就当是替我孩子们谢谢你吧。”
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老人家赶车走了,午后的阳光洒在老人家的身上,就那么渐行渐远。
刘乐瑶立在门口,心里五味杂陈,心情沉重转身回家。
院子里,马芳正和倪彩霞晒酱,眼看着到了清明的时候,正是做大酱的时候。
看到刘乐瑶回来了,马芳说:“妈,我收拾一下就成,瑶瑶回来了,您快去接一下。”
倪彩霞撩起围裙擦了擦手,迎上来:“可算还知道回家来,还以为你都不知道家里大门冲哪开了呢。”
“妈。”刘乐瑶知道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倪彩霞心里是怪她了。
倪彩霞立刻发现孩子情绪不对了,当初同意刘乐瑶去彭市住着,主要还不是因为楚豫东这小子突然变卦了,要不然两个人的婚事早就张罗起来了。
说起来,倪彩霞都揪心的不行,去年这会儿原本可以和李长风结婚了,可是婚事没成不说,还闹得好一顿没脸,老李家人心不好,不结婚也没啥。
可是楚豫东不应该啊!再说自己家也不是势利眼的人家,就是车队出事了,家里没有一个人瞧不起楚豫东的,这孩子怎么就把婚事撂下了呢?
如今可倒好,整天蹲在山上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