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乐瑶到印染厂的时候,褚广春刚开完了员工动员大会。
这一次动员大会的主要内容就是——昭阳服装厂和贝贝童装厂要准备冬季的衣服了,不管是在布料的材质还是色泽上,作为合作单位要尽量配合,做到决不让一匹有问题的布料从印染厂出去!
并且,褚广春在这次员工动员大会上,表扬了段先进。
段先进受到表扬是实至名归的,这半年来的时间里,他攻克了一个又一个印染上的难题,也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印染上的第一,因为这些贡献,褚广春表示已经向市里递交了劳模申请的报告,这份报告也会递交到省里,甚至于会递交到首都。
为什么会递交首都?大家伙不明白。
褚广春清了清嗓子,说了这么一番话。
“各位工友们,我们印染的布料送到哪里去了?送到了刘乐瑶刘厂长的厂子里去了,满大街那些款式新颖,颜色妍丽的衣料出自哪里?我们印染厂!刘厂长做的生意是全国独一份,她的成功就是我们的光荣!所以,即便是段先进得了一个全国劳模,也是可能的,就是诸位工友,也都功不可没,按照每个人的绩效考核,相应的福利是不会少的,只会更多。”
人们辛辛苦苦工作,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付出得到回报吗?
印染厂的工人,从最开始每天几乎打苍蝇的日子,到现在忙得犹如陀螺一般,他们并不叫苦叫累,反而一个个都焕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归根结底是因为工资涨了,钱包鼓了。
这比任何动员都更直截了当,都更加立竿见影。
开完了动员大会的葛广春,心情也是澎湃的,因为这一季度的评比,印染厂已经在市里乃至省里崭露头角了,这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刘乐瑶就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所有的人都热血沸腾,哪怕自己都不怎么见过的工人见到她,都笑的一脸真诚,恭敬的喊一句刘厂长。
等到坐在葛广春的办公室里,听到葛广春说刚才的动员大会的时候,刘乐瑶抿着嘴角,忍着没笑出声来。
说心里话,葛广春的领导才能是毋庸置疑的,虽然有点儿初级了。
说明了来意,葛广春只是思考了片刻就点头了:“成,我叫段先进过来,看看有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段先进进来的时候,身上的工作服上还有一些迸溅上的彩色点子,都是深色的。
知道他在研究入冬之后的面料颜色,说心里话,刘乐瑶也对段先进的印象很好,一个踏实肯干还聪明的人,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太差。
单纯从对一个人的判断来说,曲秀秀的眼光并不差。
“刘厂长。”段先进见到刘乐瑶,很是礼貌客气的点头说话。
刘乐瑶带着浅笑:“我看到你就很高兴,可是你未必愿意见到我。”
“哪里话,刘厂长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段先进抬起手扶了扶眼镜,腼腆有一些,还有一些心虚,眼神微微闪烁之后,便恢复如常了。
刘乐瑶并不意外,段先进工作上无可挑剔,如果说心虚的话,那就是因为曲秀秀了。
“因为你见到我,我就给你送难题来了。”刘乐瑶说着,拿过来纸和笔,看了眼还站着的段先进,挑了挑眉:“坐下来吧,这事儿得商量。”
段先进坐在了旁边,褚广春也坐在对面了,他有些好奇刘乐瑶说的面料怎么才能制造出来,隔行如隔山,他管理印染厂都是转业到地方后凶狠的下过苦功夫的,这纺织什么的,一窍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