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玉红的哭声，简直可以用可怕来形容了。
那声音让咸玉燕一层一层的起鸡皮疙瘩，甚至于想要冲进去直接把刘乐瑶拉回去。
“不哭了，有我呢。”刘乐瑶哽咽着安慰葛玉红。
葛玉红用了大力气才忍住了哭，吸了吸鼻子：“我、我只是没忍住。”
是啊，没忍住，一个绝望的人最害怕听到的话，无非就是——还有我。
自从和薛志成的事情被发现之后，她便是一步错，步步错，最终走到了今天这个境地。
她从来不觉得刘乐瑶欠自己什么，反而是自己，就算是孩子没了，以后永远也不能当妈妈了，她也心里踏实，至少她对得起刘乐瑶。
刘乐瑶当初在凤凰镇医院里对自己的好，在彭市，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等死的时候，她不要任何回报的救了自己，还有她最不愿意提起，也终其一生都没办法忘记的刘长林。
薛志成说刘长林差点儿打死他，呵，差点儿打死薛志成的刘长林，还不是为了自己？
只是这所有一切都晚了，回不了头，那就压在心底。
葛玉红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刘乐瑶也松开了她，两个人就这么相对坐在了破烂的废弃屋子里。
门外，咸玉燕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走了进来：“乐瑶。”
刘乐瑶和葛玉红都猛然回头，看到是咸玉燕的时候，刘乐瑶松了口气，葛玉红却整个人都绷紧了，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玉燕，你去店里找玉红穿的衣服尺码，拿两套，再拿一件风衣过来。”刘乐瑶说。
葛玉红急忙拉住了刘乐瑶的手：“不，不要，我不要。”
“回来的时候带一壶水和几个包子，要热乎的。”刘乐瑶拍了拍葛玉红的手，依旧对咸玉燕说。
咸玉燕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走出去挺远了才停下脚步，狐疑的回头看着胡同里面，喃喃自语：“怎么感觉像是要支开我呢？”
就是要支开她。
刘乐瑶听到咸玉燕的脚步声走远了，才回头：“玉红，我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然后再说打算行不行？”
“不，不用，你别可怜我，我是自作自受。”葛玉红站起来倒退一小步，那意思又是想跑了。
刘乐瑶勾起唇角笑道：“我才不可怜你呢，你忘记我刘乐瑶是啥人了？我刁蛮任性不讲理呢。”
葛玉红愣住了。
“还有啊，我这个人还很自私，一般人我可是瞧不上眼的，我能主动靠近的人，都得是有用的人，有用有本事的人才能让我费这么大的劲追的这么远呢。”刘乐瑶傲慢的撇了撇嘴儿：“不然，我见到一个人就追出去二里地，别说在彭市，就是在明珠村，活不过三天就得累死。”
葛玉红听着刘乐瑶这一番话，眨了眨眼睛，好半天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往下掉。
刘乐瑶睨了她一眼，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能笑的出来，至少证明她并没有绝望到底，还有救呢。
笑了好一会儿，葛玉红才擦了一把笑出来的眼泪，人也放松下来了。
“哭出来和笑出来的眼泪都是一个味儿的。”刘乐瑶靠坐在葛玉红旁边，俩人就那么看着门外那些已经没人住的破房子，还有不远处医用垃圾熏人的刺鼻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