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菲歪在沙发上,点头:“对,很多人有不同声音,其中最厉害的人叫林德显,林德显你知道吧?”
咋能不知道?刘乐瑶抿了抿唇,这位老人家只需要动动小手指,能把自己碾死一百回。
“他反对经济开放?”
“何止啊?他已经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说过了,这种投机倒把的行为,是在颠覆革命胜利果实,是资本主义抬头的趋势,必须要彻底扼杀在萌芽时期。”
这下,刘乐瑶的脸就更白了几分,嘴里发苦:“我们在彭市折腾的那么顺利,可见傅老先生也是拼了的,不然我哪里还有机会坐在这里?”
这话是一点儿不假,孙晓菲换了个姿势:“所以说,咱们俩尽量的远离他们,不是傅强会带着我们出去玩儿嘛?到时候你就告诉傅强,除非你必须露面,否则不参加任何小组会议。”
“说是带着我们出去玩儿,我觉得是保护和监视,傅老爷子不简单啊。”刘乐瑶摸了摸有点儿疼的胃,刚刚那顿饭本来就吃的不舒服,这下好了,孙晓菲的话简直就像是一块块石头被吞了胃里,胃有些疼。
孙晓菲轻轻地叹了口气:“乐瑶,说实在的,我特别心疼你,上位者博弈的是规则和制度,而你可能是在搏命,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英雄,可英雄却未必能让所有人满意。”
“嗯,所以,我会尽量的保护我自己。”刘乐瑶知道,孙晓菲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她甚至也觉得委屈,因为她最开始的初衷不过就是赚点儿钱,给家里盖个房子,打一眼井罢了。
今时今日,她未曾料想过,却也是一路走来奋力拼搏来的,怪谁?谁都不能怪,她总不至于糊涂的认为是谭建华,是曹怀远甚至是傅远征一步一步把自己逼上这条路的。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所有人不过是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并能推动这件事,让其发展更快的贵人。
即便她已经知道了一些阻力存在,也没有道理怨天尤人,再者,她有最大的底牌,那就是这次会议之后,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经济开放的号角吹响。
所以,已知结果的情况下,她会为眼前的形式头疼甚至有些害怕,却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儿,大方向她知道,并且是走在前列的。
别人可能是带着荣誉来,带着荣誉回去,而自己来首都一趟,非常可能落到名誉扫地的地步,即便不是这样,也会成为众矢之的,最终保不齐需要自己断尾求生。
“乐瑶?”孙晓菲担忧问出声。
刘乐瑶展颜一笑:“我不担心,再说担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走一步看一步,既然来了首都,我要到处走走。”
到处走走,就是刘乐瑶的态度。
所以,第二天开始,刘乐瑶就开始出去走了,她最先来到南二环,站在二环边上,看着一望无际,稀稀落落的民房,到处都是有些荒凉的样子,心里鼓涨涨的。
又去了各大名胜古迹,走了这一圈下来,会议过半,时间也到了十二月十八日,全体代表首次正式开会的第一天。
前期的各小组会议就是角逐,今天是要提交各项提案的时候。
此时,上午九点多,刘乐瑶拿着一个小板凳坐在路边,看街上的人,这个时候的首都是有些冷清的,人就那么多,往来的客流也仅限于一些家庭殷实的人,带着朝圣的的心来到这里,当然,偶尔会看到几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他们穿着时髦,走路带风,眼里是好奇和一些别的情绪,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着相机,对着胡同里坐着晒太阳的老人拍,对着几个蹦跳着的小娃娃拍,小娃娃穿着手工织的毛衣,花花绿绿的。
这里的气候比家乡要暖和一些,十二月还不到北风刮下大雪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