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误会了。”刘乐瑶赔着笑脸:“您刚才不是问我为啥有人叫我小刘厂长嘛,我说的摆流水席是给我那些工人和工人家属的。”
勾月德再次愣住了,不敢相信的打量刘乐瑶:“你还真开厂子了?”然后马上就一拍脑门:“天啊,你这孩子有本事啊,是不是就是那个卖衣服的厂子啊?我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家的孩子,太有本事!”
这突然的情绪转变,让刘乐瑶嘴角都抽了好几下了。
“这事儿谁敢往自己家的人身上想啊,说心里话,昭阳服装厂?对,就是这个厂子,那可是鼎鼎大名啊,我给人家做席面,但凡结婚娶媳妇的人家,那新媳妇儿是必然要穿一件昭阳服装厂的衣服的,还有啊,羽绒服对,那衣服实在是太暖和了,就是太贵,呵呵。“勾月德啧啧两声,转头问了句“对了孩子,你愿意吃啥?和姨姥爷说,姨姥爷手艺可不是盖的,绝对是十里八村最好的。”
听话,听音儿。
刘乐瑶从这位老人的话里听出来了与有荣焉的感觉,听出来了一个长辈对一个有本事的晚辈的疼爱,干净、透亮的感情。
心里挺高兴的,因为这样不含杂质的感情,是难能可贵的。
“姨姥爷会做一种肉丸子,你肯定喜欢吃,不过太费肉了,就给你自己做点儿,还会做鸡蛋丝,撒上白糖,那才叫香呢。等着!”勾月德颇有几分豪气的拿来了漏勺,速度很快的调了鸡蛋汁,油锅滚开的时候匀速的把鸡蛋汁倒进了漏勺里,漏勺在油锅上面快速的画着圈形晃动,很快锅里就浮起来了鸡蛋丝。
捞出鸡蛋丝控油之后,撒上了白糖,只有浅浅的一盘子送到刘乐瑶跟前:“来,趁热吃好吃,尝尝。”
刘乐瑶也不客气,像所有馋嘴偷吃的小孩似的,坐在小板凳上用筷子挑起来鸡蛋丝送到嘴里,入口即化,香香甜甜的,还真是好吃。
“好吃嘛?”勾月德殷殷的看着刘乐瑶。
刘乐瑶忙不迭的点头:“好吃,真好吃,姨姥爷真厉害,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来。”
“还有好吃的呢。”勾月德去多肉馅,回头问:“你说的摆流水席是啥意思?”
刘乐瑶就把自己去首都开会,这些工人家属来送行的事情说了,年底了,工人放假回来的多,所以摆流水席是为了感谢这些工人辛苦工作,让自己也赚到了点儿钱。
勾月德听得连连点头:“这样好,说起来做人总归是要有良心才行,老天不亏善心人的。”说到这里,却顿了一下,良久才说:“就说我们老勾家吧,地主,确确实实是地主,可那些个人要收拾我们老勾家的人的时候,全屯子的老少爷们都不让,你知道为啥吗?”
“肯定是因为姨姥爷家里行善仗义。”刘乐瑶有几分卖乖巧的说。
勾月德笑出声了:“对喽,因为老勾家虽然是地主,可一直都接济穷人,人心终究是厚道的,那些人在老勾家落难的时候,是豁出命护着的呢。”
一老一少聊着天,炸着果子,一会儿工夫就一笸箩一笸箩的炸出来了。
这个时候的炸果子,用面粉的要少一些,多数人家日子过得不富裕,哪里舍得用面粉和肉啊,就用小米饭掺着面粉,放的调料也只有盐和葱花,团成团子放在锅里一炸,那也是上桌就被哄抢一空的好吃的。
刘乐瑶家里也炸了一些这样的米饭团儿,里面多放了一些芝麻,炸出来的时候刘乐瑶吃了一口,满嘴生香的。
忙活到晚上十点多,勾月德才算完事,收拾了灶台之后回身:“流水席的事我记得了,等明儿下了席,我就琢磨个菜单的,到时候你备好了东西,我十八就过来。”
勾月德说的十八,是阴历的腊月十八,刘乐瑶的打算是腊月十九到腊月二十二这三天,摆席面,为的是赌一把万华山失火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