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家热热闹闹的婚礼结束了,不过那些棚子却没有拆掉,村子里也听说刘乐瑶要摆流水席,还一摆就三天,这让许多人都羡慕的咂舌。
当然也有人背地里嘀咕一句刘乐瑶就是瞎嘚瑟,也不想想厂子都没了,摆流水席还有什么用吗?
到底是因为刘建党闹的那么一出,留下了不小的后患。
不过,可没有人到老刘家人跟前去嘀咕的。
冬天就是猫冬的时候,勤快的人有进山捡柴火的,不过这可要不下雪的时候,下雪柴火都被盖住了,就是能捡回来也会湿拉拉的不好烧。
也有愿意凑热闹的,几个人凑到一起打牌。
这个时候的牌就是叶子牌,叶子牌中的水浒叶子牌,上面都是白描的水浒人物图案,也有人玩牌九的,但和叶子牌比起来,牌九就是赌博性质的了。
明珠村有一户人家姓赵,家里男人外号叫赵老蔫,因为排行老三,也叫赵老三。
五十多岁,光棍一条,原本是和老母亲相依为命,大前年冬天老太太没熬住就去世了,赵老蔫本来就好赌,这下没人管了,简直就放飞自我了,直接在家里整天做局。
东西屋,两铺炕,一铺炕上放打叶子牌的,另一屋就放了推牌九的局。
赵老蔫手里没钱就下不去场,但他里里外外端茶倒水的,谁赢钱了都给他个红利,有时候是几分钱,几毛钱的,也有人推牌九赢多了,就多给点,赵老蔫有一次直接收到了五块钱,他简直把这个都当成了发家致富的行当了。
此时,李大军叼着烟,坐在庄位上,手里捏着牌,脸色凝重的很,等看完了牌面之后,叹了口气把四张牌点数朝下扔在炕上了,扫了一圈:“下注吧。”
这下,大家伙高兴了,李大军最近手气背的很,赢他钱都是板上钉钉的了,再加上他那一张如同死了爹妈一般难看的脸色,就知道肯定牌不好。
这个时候不下注?还等啥时候?
顿时,一屋子人都沸腾了:“我抱天门【天门是庄家的对家】,押五毛!”
“图个吉利,天门一块!”有人跟着下注,看热闹的人知道在场的三家都是啥牌面,唯独李大军有个习惯,那就是他做庄的时候,身边不让人看热闹。
这下,天门爆红了,一会儿工夫就有二十几块押上了。
上家也有人押了五六块钱,只有下家,统共不到一块钱。
李大军扫了一圈,心里就暗暗发笑,脸上却更愁眉不展了:“咋的?一个个都胆肥了?”
“老支书,您难得这么亲民,大家伙就是玩个乐呵。”
“得了吧,二狗子,我这是开锅了【庄家一直输,就叫开锅了】,你们都想捞一把!”
二狗子嘿嘿一笑:“您可别拿我开刀,我就押两毛钱凑凑热闹。”
“那就开牌吧。”李大军摇了摇头,又说:“今天最后一把,不要整没用的,直接亮牌就行了。”
众人一下就觉得不好了,可是牌场之上无父子,这会儿想要反悔也是不行了,大家伙都屏息静气的看着李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