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国上下但妨是芳心有意的世家千金,几乎都被慕家老太太给自己儿子牵过线。
若慕战谦不是自己的女婿,阮敏竹也会觉得他要续弦是正常之举。
可只要想到慕战谦要跟那个女人结婚,自己女儿用命换来的儿子女儿抱着那个女人亲密喊妈,阮敏竹就感觉像是女婿婚内出轨般的气愤。
也因此想起刚才那个抱着梓晨的女人,一时怨恨得牙根都痒。
但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慕战谦没打算瞒她,表情淡定,“嗯,应该也就年前年后的事,到时候我会公布这件事。”
阮敏竹一下子僵住。
她本来还心存着侥幸,慕战谦念着对女儿的愧,就算再娶是真,也至少会给她缓口气的时间。
却不曾想,他就这么明朗朗地肯定了。
她顿时有种被架在半空中下不来的尴尬和恼羞。
咚的一声。
她手中的牛奶杯因为她无意识的用力过猛而歪倒在餐桌上,浓香的牛奶和杏仁粒顿时撒了一桌。
“奶奶,你没烫着吧?”一直默默坐在旁边的甘影迅速拿了块抹布过来擦。
阮敏竹脸色青白,厉声,“甘影你出去!”
甘影被她突然吼得一惊,有些委屈地红着眼放下抹布出去。
慕战谦淡冷地看着从桌沿边一滴一滴滴落到地板上的牛奶,依然不疾不徐道:“我不可能一直单着一辈子,嘉行和梓晨也不能没有妈妈,有她来帮我照顾他们,我也放心。”
他是放心了,可他们甘家不放心!
阮敏竹忍着肺腑里快要炸裂的气火,话里带着讥讽:“你的话没错,古有贞节牌坊,但那也只是针对女人,毕竟静怡没了也有好几年,你一个壮年男人想女人也是情理之中,要再娶也没有人能有任何意见。”
慕战谦岂会听不出她的奚落,也没与她计较,淡淡一勾唇:“谢岳母理解。”
一句话,阮敏竹差点气吐血。
她腾地站起来,咬牙切齿的语气:“好,你做得对,应该这样,你娶吧,我这次就把嘉行和梓晨一起带回北城,我们甘家的外孙我们甘家自己来养,就不妨碍你再娶妻生子!”
“我还是当年的意思,要看孩子们自己愿意跟着谁,愿意留在哪,只要是他们的意思,我这个当父亲的自当尽我所能如他们所愿。”慕战谦手指把玩着面前那杯杏仁牛奶,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嘉行和梓晨都喜欢她,比和我还亲。”
这话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们甘家不可能把孩子接走。
阮敏竹气极了。
因为两家是世交,慕战谦小时候是个什么臭脾气阮敏竹清楚得很,所以静怡冒出跟着他的念头时,她就说这慕老二不像话,脾气差,更不会哄女人疼老婆,条件再好,她也不愿意静怡跟他,可静怡就是不听。
他们俩结婚那段时间,静怡在甘家尽说慕战谦的好话,阮敏竹跟这个女婿反正正面也没见过几次,也还算相安无事。
要不是还念着两家那么多年的交情,再加上女儿又给他慕战谦生了一儿一女,阮敏竹在甘静怡死去那年就和他们慕家把脸皮全撕开了。
现在倒好,静怡豁出命,到头来,在他这里,是连点念想都没留下。
再一想刚才梓晨喊那个女人妈咪,阮敏竹心彻底地凉成了冰。
自己女儿都不曾听孩子们叫声妈……
慕战谦放下牛奶,再次淡看了她一眼,“您先休息,我叫王管家进来收拾。”
阮敏竹心里又酸又痛,气得反笑起来:“慕战谦,是我们甘家有眼无珠,看错你了!”
慕战谦眸底生寒,凝了她几许,到底什么也没说。
逝者已矣,简未然一直不肯说出事情真相,多是为孩子着想,但还有一点,是打心底里对甘静怡感到愧疚,她虽没说,他都懂。
甘家若息事宁人还好,可要真没完没了,他也不会一直沉默!
——
去医院的路上,梓晨安安静静,再也没有跟简未然作对,也没跟她吵着要听爸爸唱什么小黄人版的隔壁泰山。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小丫头自己下车,也没让简未然抱。
简未然今天给她穿的是件粉蓝色的短款羽绒服,两侧两个大大的口袋。
小丫头两只小手插在羽绒服的大口袋里,自己默默往医院里走。
简未然还挺意外,看了几眼她小背影,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护士扎针时,小丫头也安安静静的,别说像昨天那样嚎天嚎地了,这会儿却是一声都没吭。
刚巧又是昨天的护士。
扎好针连连瞧了简未然好几眼。
眼神里的怀疑明显得很。
就像是怀疑简未然对小家伙严刑拷打了才让她突然变这么乖似的。
输液的时候,简未然捏了捏她冰凉的小手,平放在床边上,“想看电视吗?我放你喜欢看的动画片?”
梓晨摇头,有气没力的样子。
简未然凑到她面前去,“哪里不舒服吗?”
梓晨摇头,把小脸低了下去。
没几秒,有泪珠从她脸上滴下,一直滴进白色的被子里。
简未然吓了一跳,“晨晨你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