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须弥结界中逛了一圈,李寂然携月宝回到了青石小桥上。
早上月宝吃的饼干,中午她无论如何也不吃了。没办法,李寂然只好从旧藤箱里取出锅碗炉灶,就在石桥上煮起了面条。
等面条煮好,李寂然让月宝给白衣僧人端去一碗。
白衣僧人对月宝道了声谢,微笑接过。
他告诉月宝,自己好几百年没吃东西呢,一定要好好品尝。
月宝闻言,善意地悄悄提醒白衣僧人,“我师父煮的面条非常难吃,你也别抱太大期望……”
白衣僧人一笑,对月宝的话不以为然。他做了一辈子苦行僧,什么难吃的食物没有吃过啊。
但接下来他端碗吃了一口,却不得不承认月宝说的很对。
此时从桥下蹿上来一只黄猫,看到白衣僧人在吃面条,它熟稔地先是跳上桥栏杆,再轻盈地跳到白衣僧人的肩膀上。它喵喵叫着,似乎也是要吃。
白衣僧人便挑了一筷子喂它……
一僧一猫,就这样你一筷子我一筷子,渐渐把一碗面条分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后,黄猫仍然不离开白衣僧人,它以一个舒服慵懒的姿态趴入白衣僧人的怀抱,眯着眼睛打起了盹。
抱着猫的白衣僧人,这一刻少了几许庄严肃穆,多了一丝温柔温暖,隐约之中,还显得有些萌。
小小月宝望着他,莫名地就联想起前些时候,陪小百合姐姐看的一场电影。
那电影里有一位叫法海的年轻和尚,和白衣僧人真的很像。
“喂,大师,你会捉妖么?”月宝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询问。
“捉妖?”白衣僧人转过头,看着月宝:“众生平等,为什么要捉妖?”
“它们害人,难道也不捉吗?”月宝追问。
“害人呀……”抱着猫的白衣僧人再次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当然不捉,我又不是捉妖的道士,超度了就是。”
“超度是什么意思?”月宝不解。
“超度就是干掉!”在一旁偷听的李寂然开口为月宝解释,“并且还让它们的灵魂也灰飞烟灭。”
月宝吓了一跳,她再看白衣僧人的笑脸,不禁一阵恶寒,这家伙果然就是法海啊。
不,他比法海还狠!月宝暗想。法海只是囚禁了可怜的白娘娘,而白娘娘水漫金山的时候如果遇到白衣僧人,显然结果更惨。
仿佛听懂了桥上三人的对话,一直安静的黄猫这时突然一跃,跃出了白衣僧人的怀抱。
它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衣僧人与李寂然,便飞快地跑下了石桥。
“阿妙,你去哪里?”白衣僧人冲它的背影呼喊。
黄猫闻声一停顿,紧接着用更快的速度跑远了。
……
下午,李寂然与月宝继续逛市集,不知不觉中,他俩又走进昨日的小胡同。
矮墙后的鲜花还是那般艳丽,鲜花丛中的秋千上却空荡荡地没有人。
“阿妙,阿妙……”趴在矮墙上,月宝呼喊了许久,半天无人应答,她只好悻悻地离开。
从胡同的另一头,李寂然与月宝出了胡同口,继续往昨日没去过的方向探索。
走了一会,他俩竟再次遇到了黄鼠狼。见它以那副翩翩公子的扮相,正站在一间客栈的门口,与一位妖娆的妇人眉来眼去。
李寂然与月宝蹑足潜到黄鼠狼身后,李寂然伸手一拍它的肩膀。
黄鼠狼回头一看,发现是李寂然,顿时吓得变回了原型,就要抱头鼠窜。
李寂然手快,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将它拎在半空之中。
“不跑了,我就放你下来。”李寂然对黄鼠狼说道。
“我不跑,不跑了。”黄鼠狼害怕李寂然又用飞剑削它,丝毫不敢挣扎。
“这就对了嘛。”李寂然满意地放下黄鼠狼,任它又变回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
“阿妙呢?”月宝心心念念还记着阿妙,一旁大声询问黄鼠狼。
“她出去寻找和尚的旧情人去了。”黄鼠狼抱怨,“这不,我也被她指派着不得安闲,在到处打听。”
“原来如此。”李寂然点点头。
“却是辛苦你了。”他伸出手,安慰地拍了一下黄鼠狼的肩膀,“可有收获?”
“正在问着呢。”黄鼠狼指了指刚才与自己眉来眼去的妖娆妇人回答。
“二位说的事情我不清楚。”妖娆妇人闻言插嘴,她扭着腰肢回转客栈,却又倚门笑吟吟地对李寂然招了招手。
“倒是这位小哥面生的很,想必是新来的,可要住店?小店三百年没有开张了,给你打八折。”
妖娆妇人的扮相甚美,媚眼也抛得甚是妩媚。李寂然却打了个哆嗦,忙不迭地摇头,他拖着月宝离开,对黄鼠狼抛下一句话:“我也去别处问问。”
说罢,就匆匆地溜了。
没办法不溜啊,适才妖娆妇人说话的当头,李寂然曾好奇地凝神看了眼她和她身后的客栈。
然后,他发觉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客栈,而是一间破败凋零的义庄,里面堆满了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