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恪被昌立方从延仪宫中直接带到了圭都衙门的后堂,全程都没能跟昌立方搭上一句话,对方就像个雕塑,面无表情。
后堂等着她的是丞相冯希仁,也不是圭都的都尹。
如此大的阵仗,着实让她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暗说她现在还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才对。
“玉恪!”冯希仁一声厉喝,“你可知道你犯了何罪?”
玉恪茫然摇头,“民女不知,还请丞相老爷说个清楚明白。”
凝视她许久,见她不是装疯卖傻,冯希仁便继续问。
“你可认识一个名叫王可行的人?”
“王可行……”
玉恪念着这个名字,仔细地回想,一时半会儿还真没能想起来,便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自从来到圭都,她遇见过的人实在太多了,哪里能一一记下。
见状,冯希仁也有了些许疑虑,又问,“你可曾去过一番园?”
听着这个无比熟悉的名字,玉恪心下警惕,也突然念起这王可行是什么人来,正是那日调戏久儿的风流公子哥儿。
眉眼一转,大概是猜到发生了什么事,笑了笑从容应对。
“丞相老爷这么一提,民女便想起来了。这王可行我确实是认识,昨日我去一番园听傀儡戏,见着他当众调戏良家女子,出手将其阻止,那人是个色痞,竟是还看上了我。”
冯希仁大概了解了情况,暗道这便是动手的缘由了,顺理成章地就继续追问。
“然后你对他做了什么?”
玉恪看着他,“也没做什么,丞相老爷想问什么?”
“你可是用你的玉坠子将他催眠了?”冯希仁拧眉,“致使他夜里出现幻象发疯。”
试探出冯希仁知道的果真是不少,玉恪心头掂量着,先点头承认了。
“老爷真是厉害,这都查出来了。没错,我确实对他使用了催眠术。”
冯希仁和昌立方不约而同地沉下了脸,对玉恪这漫不经心地态度倍感痛心疾首。
“那厮着实令人厌恶,我将久儿救了便不打算理会他,他请我陪他看戏,我正好也要看戏便应了,谁知他非是死缠烂打地套近乎,我不想与他纠缠,便用了催眠术让他回家睡上一觉,等醒过来他的催眠术也就解了。至于什么夜里出现幻象发疯什么的,我就不清楚了。”
玉恪一脸真诚,轻轻松松地就将后头的事情推了出去。
她这一通话,冯希仁是半信半疑。
“依着你的催眠术的能耐,控制人的脑子,让他夜间出现幻象并不是什么难事罢?”
玉恪笑了笑,“依着我的能耐,让他出现幻象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控制他夜间突然出现幻象,这便有些难了。我昨日下午与他分别后,便再未见过他,也不知他后来去往何处,根本无法随心控制。”
这话有着几分道理,冯希仁看了看昌立方,对方也被说的有些动摇了。
发现他们二人的游疑,玉恪心中暗笑,更显轻松自然,末了还补充一句。
“不过是个流氓色痞,我也没必要对他有所惩戒,我向来就不是个记仇爱报复的人,昌大哥与我相识多年,当是知道的。”
昌立方配合点头,“玉姑娘确实不是这种人。”
“如此说来,是有别人趁机害了他?”
冯希仁不太相信这个可能,但现在又无法确定玉恪是害人凶手,更何况,依着他最近对玉恪的认识,也不觉她是个不顾律法之人。
“中了我的催眠术的人,意识上就会比较薄弱,如果这时候有有心之人利用的话便是很方便了。”
玉恪双手抱臂提供着思考脉络,随后很是好心地给出帮助。
“不如丞相老爷带我去看看这王可行,或许我能看出些端倪来,若是受人控制影响,或许我也能帮他给解了。”
她这么一说,冯希仁和昌立方对她的疑虑更是消散了大半,大概率相信她是个无辜之人。
昌立方便道:“王可行因为幻象,跳井自杀了。”
“什么?”玉恪惊诧,“那色痞死了?”
这倒是个意料之中,却也是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昌立方点头,“正是,因而如今死无对证。”
“既然如此,你们可能相信我说之话?”玉恪担忧之中又有些委屈,“我是真的只催眠他让他回家睡上一觉而已,无论是时间还是距离,我都无法二次操纵让他出现幻象,竟是还跳井自杀了。”
冯希仁望着她着急的模样,道:“你可知,还有何种仿佛能使人产生幻象?”
玉恪怅然道:“这种法子多的是,有不少的花草都可以致幻,还有特制的毒药,让人出现幻象的方法千百种。”
“他并无中毒之迹象。”冯希仁补充。
“这便不好说了。”玉恪无奈摇头,“我曾见过有人通过音律来使人致幻,也见过有人通过跳舞来使人致幻,此类方法也是多样。”
冯希仁疑惑,“此类与你用玉坠迷惑人有何区别?”
“并无多大区别,他们那种也属于催眠之术,只不过相对于我的法子来说,他们的更加不易被人察觉。”
玉恪摊了下手表示自己技艺的拙劣。
“看来,这圭都城中还有其他的催眠者存在?”冯希仁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