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常乐的浓浓不安,司伯言忙起身,与她坐到一处,揽住她的肩膀,握住她微凉的手。
轻轻在她发鬓吻了下,这才轻声询问。
“你这是不愿意啊?”
他的语气带着玩笑的意思,不是生硬的逼迫,也就没再加重常乐的焦虑。
常乐抬眸看他,千言万语挤到了一块儿,就是说不出来,是不知从何说起。
“不着急,有什么想说的就慢慢说,有什么问题我们一个个解决。”
司伯言抚摸着她的脑袋轻柔安慰,眉眼含笑,试图将常乐的烦躁安抚下来。
的确也是有些作用。
常乐垂眸道:“要是我成了妃子,没了自己的事业,到时候生了孩子,你看不上眼了,就去找了别的年轻姑娘,我还跑不脱咋办?”
“这辈子除了你我就不想再找别人了。”司伯言笑了笑,“再者说,谁说你没事业了?这天甲画坊不还是你的?大氏画坛还等着出现个名叫常乐的才女,受万人瞩目。”
常乐抬眼,因薄薄的泪水而晶亮的眸子映照着司伯言,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对方戳了下她的脑袋。
“你不是还有个天甲书局?第二本漫画还没开始发行呢吧?朕听说,你的第一本漫画的最后一册还没发呢。”
“我当妃子能经商吗?”常乐皱眉。
司伯言一本正经地想着:“这祖宗之法中,只言前朝后宫当分立,后宫不得涉及前朝之事,可未说过后妃不可经商。”
主要大氏以往也没有后妃会想过在外经商,一般要么乖乖地呆在后宫,有野心的就企图跟皇帝吹枕边风,操 弄政权。
“你说可以那我可就信了。”
“嗯,朕一言九鼎,从不说虚话。”
常乐抹了抹眼泪,难得轻松了些。
有经济实权也成,到时候不怕被人欺负。
“那你得跟我签个条约,我的经济收入都归我所有,他人都无权动,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随意抢夺我的所有财产。比如,哪天你看我不爽,或者我看你不爽了,我走了你还把我辛苦赚的钱给没收了。或者是你的国库、私库缺钱了,不经我同意就随便调走。”
司伯言认真地听着,没有表现出任何玩笑之意,“嗯,没问题。”
但其实,他要真想让她身无分文,也不是这一张纸能束缚的。
听起来像是句笑话,为了让常乐放心,他也没敷衍鄙夷。
她要的不就是个可以安心的态度吗?
给便是了。
“那……”常乐盯着司伯言犹豫许久,仔细想了想,“我出宫方便不?”
“有人随同,你如往常一般随意出宫就是。”
司伯言肯定回答。
相信常乐也不怎么会经常出宫,她就是个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但严令禁止她出门时,她就会叛逆心起闹着出宫。
常乐瞄了他两眼,“那我能出去旅游不?”
“旅游?”
“就是游历山川,看尽天下风光。”常乐道。
司伯言沉思了下,故作不解,“你现在就独个儿看完了,他日朕退位,皇儿继承大统,朕是要独个儿去看,把你丢在宫里?”
“你这话说的,你退位还早着呢,现在一个皇子都还没出生,等他们长大,几十年去了,到时候我都不一定还活着。”
刚嫌弃说完,脑门儿就被人狠狠敲了下,疼得她捂住了脑门儿气恼瞪他。
司伯言满是怨念地叹了口气,“那你想去就去罢,我也拦不住你。”
闻听,常乐的恼意散了去,满心欢喜。
“还有别的要求吗?”司伯言问。
“没了。”常乐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把抱住了司伯言的胳膊,“就是你这罢官着实突然,我还没当够官。你明天真要在朝堂上说这件事?那群大臣会炸的罢?”
司伯言漫不经心道:“是吗?朕昨日差点被江番害死,那时候他们在哪儿?之前朕去蓬莱谷除妖,他们在哪儿?”
“这些你都要说?”常乐惊诧不已。
“为何不说?”司伯言似笑非笑,“断了后根,他们才不能有机会再对你污蔑。”
常乐眼皮子却是不安地跳了跳。
简单的洗漱梳妆过后,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半张桌子的吃食。
薄如蝉翼的鱼片晶莹透亮,片片相叠放置在干净鲜活的红色鱼头鱼尾之间,浸着浓汁香气扑鼻。色泽浓稠的白水浇白菜花,简单又赏心悦目,就像是屋中的插花作品。酱黄的脆皮烤鸭、酸辣的脆藕等,只是五六盘便已丰富的让人食欲大开。
常乐一顿狂吃海喝补足失去的精神力,端着茶水感受到了难得的悠闲,忽然想起件事。
“昨天我被抓了之后,听说那些女子都是要被献祭给谁的,看来江番还有同谋在都城。”
“此事丞相也问过那些女子,却也未问出来是要献祭给什么人。”
司伯言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猜测。
“或许是他们淼国信奉的什么人?或者是他们鬼巫信奉的什么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