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走的了吗?”
常乐的手指冰凉,抓着她的脖子一下下收紧。
榆姑姑挣扎着,面容铁青涨紫,四肢挣扎着。不多会儿,体内的空气完全消失,整个人也无力地垂下,身体迅速干扁,没了人形。
瞬间,常乐身上腾起一层朦胧,变成了一张红色的纸人,飘落在地。
一只玉手将它捡了起来。
玉恪瞥了眼地上的干尸,瞧着飘荡出来的迷糊魂魄,捏诀施术,将它收入囊中。
……
皓月当空。
常乐有些烦躁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更是觉得难受。
五月的风吹在身上已经让她感受到了燥热,便是只穿着中衣,披着件外衫都觉得闷热的透不过气来似的。
喜鹊在旁瞧的着急,小心靠近。
“娘娘?”
常乐蹲下,看了她一眼,“嗯,什么事?”
“娘娘今夜好像心烦的很?”喜鹊想了想又道,“陛下应当晚些时候才来,娘娘您要不先休息罢?这都已经快三更了。”
“我睡不着。”常乐摆了摆手,扶着发酸的腰道,“你先去睡罢,我再站一会儿就去睡了。”
喜鹊皱眉,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娘娘,要不婢子陪您说说话罢?”
“我没什么事儿,就是觉得心里烦的慌,自己待会儿就成了。”常乐用手作扇给自己扇了扇风,又把她推开,“你去睡罢,你们都去睡罢。”
喜鹊哪儿敢去睡?其他的宫人再困也不敢动。
“娘娘,要不您在屋里坐着静静?在外面受了风寒又累着自个儿就不划算了。”
“不行,屋里更闷的慌。这都夏天了,哪儿能随便着凉了。”
常乐直接拒绝,停在原地深呼吸了几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头的那股子烦躁却是怎么也挥之不去。
见状,喜鹊又问,“要不婢子去请太医来给您看看?”
“我又没病。”常乐见她这般担忧,默默叹了声,问,“喜鹊,我这被封为妃有多久了?”
喜鹊道:“近半个月了。”
“都半个月了啊,这日子过得还真快。我说自己怎么闲的发慌,这宫里还真是憋闷,连画画都没了兴趣。明日你陪我出宫一趟?”
“娘娘您现在有着身孕,还是不要出宫了,在顺宁宫好生养胎才是。”
说着,喜鹊见冬月带着人搬了软椅出来,便扶着常乐过去坐下,又递给了她一杯宁神的汤茶。
“这养胎的日子最是无趣,等过了这几个月便好了。先前娘娘怀着身孕折腾来去的,现在想想都让人后怕,季太医令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娘娘万不可再出半点差池。”
常乐抿了口茶,搁在宫人刚搬出来的小桌上,怅然看向天上。
这才过去半个月,怀胎不过三四个月,距离生产还有六七个月!
越想越觉得遥遥无期。
突然间又想起了十里和无泽。
“喜鹊,十里和无泽他们离开圭都有多久了?”
“这……约莫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也该到江南郡了。”常乐寻思着,“到时候总该回封信来报个平安才是。”
喜鹊附和道:“娘娘再等上一阵子便该收到了。”
常乐沉吟,靠着椅子靠背,坐了没一会儿又觉难受地站起来。
“今儿个怎么回事,总感觉烦的很……”
“想必是娘娘想陛下了。”喜鹊轻笑调侃,“陛下一日不来,娘娘便睡不着了。”
这话说的常乐哭笑不得,睨了她那八卦的样子一眼,都懒得辩解了。
她当了妃子之后,司伯言当真是愈发的明目张胆了,动不动往她这儿跑,之前还忙的不怎么去三华苑,这回离得近些了,每晚都得凑过来。
他是高兴了,搞得她尴尬的很。
每天早上去请早,都得厚着脸皮忽略那些酸不拉几的眼神和讽刺她的话,亏她心大不计较,而且懂事能宽容,要不然分分钟让司伯言把她们那群嘴碎的娘们儿给赶出宫去!
“唉,真不如去鸿胪寺上个班儿,现在闲散的跟个废物一样。”
“娘娘您不是还在画画呢吗?不如……先将这天甲书局给开张了?”
“嗯……你这主意可以考虑。”常乐沉思道,“不如明天我先出宫去看看情况。”
喜鹊温和而不容拒绝地笑了下,“娘娘,不如喜鹊替您去看看罢。”
“……”
常乐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出宫的想法更加浓烈了。
“怎么还没睡?”
忽地,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
循声看去便见着快步而来的司伯言,一身白袍,便是深夜也还是精神满满的模样。
他的身后,方总管带着宫人侍卫跟随。
顺宁宫的宫人俱是行礼垂首,常乐却习惯性地未行礼,只是往他那儿走了两步。
“你怎么还过来了?这都深更半夜了。”
司伯言顺手便将她揽入怀中,扶着她往殿内走去。
“听说你还未休息,便过来看看,你这是打算坐在院子里通宵赏月?”
“我哪儿有那么好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