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歌儿被说的两颊微微发烫,不敢应话,只轻声道:“让小女为娘娘重新妆面吧。”
打得清水去浮容,散落乌发挽红纱,细描远山黛烟雨,眼线提眸增神威,朱唇一点红中俏,无需珍珠徒增扰。行将锦袍换英装,飒爽英姿不输男。
“甚好!甚好!本宫仿若又回到了青春少艾,随父亲驻守边疆之时的光景,黄沙一线,策马奔腾,好不快意,哪里似现在这般......”
“娘娘!”黑脸的嬷嬷又出声支棱:“娘娘,奴婢觉得此妆不妥,有损天家威仪,若以此妆出宴,只怕要受百官弹劾。”
“这......”皇后略有犹豫。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江歌儿徐徐道:“我边塞将士为保国之平安,在边寒之地苦守,皇后娘娘感其辛劳,束发为之陈情怎要受百官弹劾?武官的尊严,是用命用血拼来的,怎受不得群民爱戴吗?”江歌儿振振有词。
“可是......”黑脸嬷嬷亦被震慑不已,她本是从小伺候皇后长大的,那些武将情谊她又岂能不懂,可眼下臣民多崇文轻武,皇后娘娘若是公然如此打扮,只怕会引官家不喜。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这可真真是好诗啊,一诗倒尽边塞苦楚,江姑娘可真是好才气,如今朝廷上怕是无人可与姑娘争锋,可惜却为女儿身,若为男子,想来也能在朝廷上争一席之地了。”
“娘娘,此诗乃小女梦中得闻,非是小女佳作,娘娘如此夸奖,真是羞煞人哉。”
“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江姑娘莫要谦逊,且姑娘原也是武侯府出身,想来亦是心有所感。”皇后拉着江歌儿的手亲热道,方要叙话间,素画入殿来禀:“娘娘,碧柔殿的杏香前来接江姑娘。”
“好啊她,如今倒是越发大胆了,竟然直接上我这儿来要人了。你下去告诉她,江姑娘甚得我心,意欲将其留下陪伺,让她不必再等了。”
“娘娘,这不合礼制。”素琴劝道。
“罢了罢了,从没见谁当皇后当成我这般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