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太太一开口就问褚锦绣是不是她娘家出了什么事。褚锦绣就觉得胸口好像堵了一块石头一样憋闷难受。如果不是知道阮老太太的脾气,她几乎要认为这老太太是故意这么说来挤兑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几分笑容来:“回老太太,我娘家都好好的,并没什么事。……最近换季,身上不大自在。”
“你以前倒是没这样的毛病。”阮老太太就信以为真,还嘱咐了褚锦绣两句,“你也是上了些年纪的人了,要自己爱惜身子。”
“老太太说的是。”褚锦绣的嘴角抽了抽,阮老太太这句话又戳到了她的一处痛脚。她不年轻了。
“老太太最会心疼人了。”阮玉翠左右瞧了瞧,娇笑着开口,“娘她最近也是太劳累了,都是为了我们。”这么说着,阮玉翠还特意朝阮玉珠看了一眼。
阮老太太这个时候竟明白了,对褚锦绣说话就添了几分真正的关心:“也是了。我老了,不中用。孩子们的事情,还多亏太太操心。太太更要保养身子才好。”她知道,褚锦绣正在操持阮玉珠跟安定侯府结亲的事。除了阮玉珠之外,阮玉翡和阮玉翠也都到了该说亲的年纪。然后还有阮玉宝,虽然说男孩子不用像女孩子那么着急,但也该早些操办起来。
老太太也有些自知之明,关于几个孩子的亲事,她是帮不上忙的,都得依靠褚锦绣,甚至还要倚靠褚家等姻亲。
既然被阮玉翠提醒了,阮老太太就想要问上一两句:“太太,玉珠的亲事……”
褚锦绣的脸上就微微变了颜色。阮玉翠咬了咬嘴唇,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了。然而,褚锦绣毕竟是早就做了准备的。
那天从安定侯府回来,褚锦绣瞒下了华珍珍的事情,对阮老太太就采用了拖延的策略。她只告诉阮老太太,曾氏送了一双白玉璧给阮玉珠。阮老太太就很满意,认为两家的亲事是定准了,只差明面上再走一个过场。
可是几天过去,安定侯府那边并没有任何动静,所以阮老太太再次追问。
阮玉珠毕竟十八岁了,京城中的官宦人家里,就没有这么大年纪还没定亲的闺中女儿。
褚锦绣也不是不着急的。这几天,她连续几次打发人送了昂贵的礼物往安定侯府问询,她自己还亲自上门。曾氏对她的态度淡淡的,显然不大愿意见她,而且对阮玉珠和向咏枫的亲事也只字不提。
她知道这是曾氏给她软钉子碰,但祸是阮玉翡闯的而且无可抵赖,她也只能陪着小心。现在又被阮老太太问起来,褚锦绣心里焦躁,面上并不敢流露出来,只是敷衍地说:“老太太尽管放心。侯爷那里有些事,表姐费心料理,暂时分不出精力来。若是别人家的女孩儿也就罢了。若办的潦草了,或是出了什么差错,对不住咱们实在姻亲,也委屈了玉珠。”
阮老太太就连连点头,觉得褚锦绣办事很妥当。“都交给太太,我是放心的。玉翡、玉宝和玉翠的亲事,太太也该早点儿操办起来了。”
褚锦绣就笑了笑,知道阮老太太是在催她给阮玉宝定亲事。“玉翡和玉翠都还罢了,玉宝的事可马虎不得,我早就记挂着这件事。老爷心里有打算,只是还没跟我说。”
这是将事情推给阮梦枚。
阮老太太却听不出来,还以为真是阮梦枚心里有了成算。“那我就去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