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心里又不确定了。
宁氏的话,实在是太过诛心了。宁氏是那样一个精明的人物,眼睛里从来不揉沙子。而她这边偏偏事事不能如意,从阮玉珠到阮玉翡,更糟糕的是向咏枫……难免露出些许破绽来。宁氏似乎是应该有所怀疑的。
这么一时冷一时热的,曾氏折腾了半晌,最终却是狠下心来。
事情她都做了,她是绝对不可能再次抛弃华珍珍的。反正如今除了她,就再没有一个知情人活着。
这种事,没有实在的证据,就是宁氏面对面的责问她,只要她不承认,就没人能够把她怎么样。
对,就是这样。
等有人进来服侍曾氏用饭的时候,就看见曾氏这半天似乎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曾氏不仅面色发白,而且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一溜的水泡来。
服侍的人出去,就说曾氏慈爱,因为向咏枫的事担心着急,所以真是急出病来了。
这么看来,古人那些一夜白头的事,应该并不是夸大了。
因为同坐一辆马车,阮玉珠和周氏一同回了襄国公府。她还和周氏一同陪着宁氏回到宁氏的屋子里。
宁氏在榻上坐下来,似乎有些疲惫。
阮玉珠想着要告辞,宁氏却让她坐下说话。
“枫儿的事太过突然了。昨天嵘儿不是进宫了吗,他可曾听到什么风声?”
“小山从宫里出来就来了夫人这里。国公爷把他进宫的事都问清楚了,也没有提到海疆。这样看来,小山也是并不知道的吧。”阮玉珠就说。
宁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她打量着阮玉珠:“他们说话我也在场,我也都听着了。嵘儿在国公爷和世子爷面前说的自然都是大事。我这么问你,……嵘儿回去后,你们小夫妻说话,或许有什么还不确定的风声,嵘儿不肯在国公爷和世子爷面前说,在你跟前只怕是肯说的。”
阮玉珠也笑了笑:“……并没提什么海疆的事。 国公爷都不知道的,小山哪里能知道呢。这若是有案子交到了大理寺,或许他能早知道些。”
阮玉珠的态度很轻松,宁氏不由得又细看了她一眼。
“嵘儿媳妇的脸色不错。”
阮玉珠不知道宁氏为什么突然说这么一句。而宁氏自己说完了,也立刻就转开了话题。
“你们两个说说,这件事我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宁氏问周氏和阮玉珠。
周氏自然先开口:“刚回来的路上我还跟玉珠说,真是处处透着蹊跷。就是事出突然,安定侯府以前不是没有比这更大的事,大嫂子做事从来不是这样颠倒的。”
阮玉珠不肯开口,可宁氏偏偏要问她。
“……我并不知道什么,不过姐姐说蹊跷,我想了想,还真是有些蹊跷。”
宁氏又看着阮玉珠笑:“这里又没有外人。咱们娘儿们一处随便说说,你怎么还跟我打起官腔来了。”
那是因为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你啊。
阮玉珠当然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但宁氏追问,她也不好真的什么都不说。
“事出反常,侯爷夫人一定有说不出口的苦衷吧。”
“我就是想知道,她有什么事说不出口。”宁氏正色道,“她内宅一些私事还罢了, 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枫儿是侯府的世子,是咱们向家有出息的子弟,他的事,若有什么难处置的,她不应该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