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也许是我想的事情太过于残酷,也许是因为班长也不知道怎么抉择。可是,班长的话却给了我很大的触动。我没由来的想起了我的父亲,其实我脑海中已经记不清父亲的长相了,只是依稀记得他领着我出去玩,把我架在脖子上骑大马。我以为我应该对于国家、民族没有什么概念。但想到我的父亲,想到看见的那些难民,想到过过的苦日子,我却又觉得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概念。
我还想问什么的,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觉得心里有了一种信念,但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清。
我们到了给我们团安排的修整的驻地,地方也是在山里,但条件比起前线那是好的多了。同样的树林,同样的山谷,但却是我们难得的和平之地。天上还有飞机不断的飞过,提醒着我们珍惜眼前每一秒的安逸。团里组织大家洗了热水澡,饱饱地吃了一顿红米饭,好好地休息了两天。短暂的宁静像是在暴风雨中的一个小山洞,在风雨飘摇中让人心里感觉到温暖,我感觉自己仿佛是在漂泊的大海上终于看见了一片陆地。两天时间过得很快,我感觉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在意犹未尽中,我们又展开了训练。经历过了真正的战场,我对于训练再不敢打马虎眼,尤其是那些战术动作和单兵技能,那可都是保命的东西。
军里的首长来视察,还专门到我们班来。我纳闷首长为什么要来我们班呢,首长说我们缴获的地图很有用,要嘉奖。我问首长,一张地图的作用那么大?
首长说,有了那地图,我们的部队可以减少很多伤亡。
我想,那我们应该救了不少战友的生命,我很开心。
军里首长还问了我们端美国鬼子迫击炮阵地的事,但我有些不爱说话,都是蔡宁和李建坤说的比较多。
没过两天,我们的嘉奖就下来了,我们班集体二等功。
对于立功,我还有些不知所措,但班长和崔岩显然是没有当回事的。蔡宁是很高兴的,他说他还没有立过功呢。当了兵的人,对于荣誉都看得很重,没有哪个兵是不想立功的。蔡宁说,班长可是立过很多功的战斗英雄,那各种勋章奖章加起来都能挡子弹。
我不由得想,那得多少次出生入死啊!
李建坤对奖章看得挺重,他原本是国民党的兵,倒也能理解。通过这几天的了解,我知道李建坤其实对立功不立功没有太多想法。但是我知道他并不想在部队中被别人当成异类,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圈子,李建坤刚来到解放军的时候和他原来的战友闹得并不怎么好,还打了架,挨了处分。我猜是他嘴太损了,不招人待见。我们班长并不理会出身,而是把李建坤调到了我们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