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跟初月晚一起吃蜜饯,一面道:“朝堂上已经有人在质询肃亲王,为何调查如此之久,却忽略了裘家与先皇后的关联,初永年现在是骑虎难下不错,父皇何尝不是。先皇后的家族虽已经趋近没落,却还没有裘家那般伤亡惨重,甚至还有相当的势力在地方盘踞。先皇后死于难产众所周知,现在众人又产生了怀疑,这事查不清楚,父皇怎么和朝野解释?”
“可是若查不清楚,云家是不是也要背锅?”初月晚问。
“云家背锅也不是头一次了。”
初永望扭头对她道:“裕宁,你今日既然选了边站,那就不必再考虑后续,父皇和我,还有辅国公,都会处理干净。”
初月晚含着蜜饯,却不觉得甜了。
她今日的确选了一边,她选了云家和太子哥哥,也选了父皇。
纵然自己家人的作为可能伤天害理残忍无道,她依然选了家人。
她背弃了师父所言的,作为国师的责任。
也许裕宁,的确不适合成为那么重要的人罢。
生来不过是为虎作伥的棋子,却又心甘情愿被吞噬。
如此软弱,如此狭隘。
“太子哥哥。”初月晚小心地问他,“先皇后究竟,是不是死于‘大家都知道’的那个死因?”
“裕宁不必多想,就是那个死因。”初永望道。
他在说谎。
初永望虽已经和她坦诚了太多,可有些残酷的事,直说出来仍是于心不忍。
父皇可能故意害死自己结发之妻,并在对方难产而死尸骨未寒之际迅速续位新的正宫皇后,初永望自然是无缘看见那个场面,不过早就听说,那时候也是闹得满城风雨。云皇后或乱朝纲的妖后之名,大体也是那时候开始蔓延的。
云家早就把这个锅背下了。
父皇绝不会让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高枕无忧。他自己多疑残暴,也要逼得身边人不得不与他斗智斗勇才能存活下来。
这就是天生的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初永望不愿意对初月晚说谎,那便把谎话说得让她一听便知道是假,她自然能领会到真相。
所以也算变相说了真话罢。
初月晚听得明白。
“裕宁也不要去调查了,既然都知道父皇要压下来,也是你提的理由,那就接受吧。”初永望说着拿起一块蜜梅递给她。
初月晚拿来吃了,仍是没有滋味。
“一会儿去哪里?”初永望询问。
“想去大理寺见见八皇姐的。”初月晚诚实道。
“去也无妨。”初永望道,“毛大人会保护好你,不过现在大理寺卿还不是我们的人,裕宁也不要太为难毛大人了。”
初月晚答应,出门的时候,初永望叫贾晶晶给她包了一包蜜饯带着,才慢慢出发。
……
“裕宁公主,这是……”
“信王哥哥给的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