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过代表了民意和对大局的谨慎,为了大皋的将来着想。”柳宓不明确表态,“削减军户可以省下相当一部分开支来稳定民生,在这个时候尤其重要。若是有人对此百般阻挠,那么一定是将大皋的国泰民安至于不顾了。”
他相当于承认了初月晚的话。
他站在太子这一边,为他彻底打垮肃亲王背后的一切势力,铲除登上皇位的障碍。
柳宓打心里告诫自己,进入庙堂是为国为民。但要在这里立稳脚跟,需要的却不是一腔热血,而是见风使舵。
站对了位置,才能发挥出自己尽可能大的作用。不然就只能是为他人铺路的垫脚石。
可人心里总是有几分热血的,太子这次出了这种事的时候,柳宓也想着他会不会就此垮掉了,那么自己又要依靠什么人继续发挥自己的作用。然而他想不到,所有的几位皇子里,偏偏只有这一个死活不生孩子的太子,把心放在了国计民生上。
柳宓看到他为了赈灾和商贸所做的统计账簿时,简直为之一振。
即便知道太子身后精英荟萃,可要做这样的安排也需要极大的精力和十分的耐心。
有这样的储君,柳宓也不会再指望他人。
若是他为那些毫无意义的宫闱秘事倒下了,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待在这肮脏的地方同流合污。
柳宓看着初月晚,不禁想这兄妹二人走到今日仍保持初心,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所造就。
“裕宁其实有一个请求。”初月晚明白他的态度后说道,“也不算是什么违逆大皋国法的大事,所以希望柳相从人情上略加考虑。”
“公主殿下请讲。”
“如今肃亲王府已经与萧家割席,王爷和王妃都曾向我做出承诺。而且现在他们二位都已与外界失去联络,想必是不可能与萧家再有任何相通。所以……”
初月晚怕他不同意,急急忙忙说:“若是萧家军有任何错处,请柳相指控之时,不要牵扯到肃亲王府。”
柳宓领会:“既然肃亲王府早已断绝与萧家的干系,那么自然萧家的一切事情都不与肃亲王府相关了。”
初月晚相信他的承诺:“谢谢柳相百忙之中和我讲这些话。”
她准备告辞,柳宓点点头:“改日公主殿下还可来府上观鹤。”
初月晚答应,合上帘子叫关宪驾车走了。
柳宓看着车子进入宫门,不由得也思忖起来。
不知云锦书回来之后,这局面又会有何种变化?
……
到了椒房殿门外,初月晚没有见到父皇,只有刘存茂出来说,皇上今日下朝便头痛难忍,已经叫太医来看过,服下药歇息了,请她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初月晚无法,只能去里面找云皇后坐坐。想来可能时间要长了,就让应顺去外头告诉关宪先回,任他行动自由。
关宪应要求出来,一人骑着马出宫,不知怎的好像很久没仔细看这街景了,不禁多走了几步。
说来也巧,就这么几步路,他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讨厌的人出现在临街的酒楼上了。
对方也看到了他,招招手。
“柳宓……”关宪脑袋上青筋直跳。
怎么刚见过他又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