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没写是谁寄的,只在左下角写了两个娟秀的小字:立冬。
中间则写着:“给奚墨。”
“给奚墨”这几个字的字体圆滚滚的,可爱中带着点憨气,与左下角的立冬二字对比鲜明,明显不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阮夜笙看到这封信,神色是掩盖不住的惊讶。
她实在没想到,这封信居然是沈轻别写给奚墨的。
沈轻别真的胆子大,居然敢以粉丝的身份给奚墨悄悄写信。不过一想到她之前还悄悄以粉丝的身份送过花,她会写信倒也见怪不怪了。
阮夜笙会联想到沈轻别,并不只是因为信封上的字有特点,特别像沈轻别的字迹,毕竟这世上有这样类似字迹的人还是挺多的,无法成为判断的依据。
能让她做出判断的关键点,是因为信封。
信封上画着一簇黄槐决明花。
在二十四节气的花中,它是代表立冬的花。
黄槐决明的花语是善良,友好,友谊长存,经常被用来赠送给好友,表达友情的传递。
阮夜笙盯着这个信封,明黄色的花瓣在白色信封上绽放,明亮,耀眼,但同时它又是拙劣的,画技很差。
这簇花是那样熟悉,熟悉到阮夜笙第一眼看到,就认出了它。
因为它就是阮夜笙自己画的。
大学的时候,阮夜笙盘算着第一次给奚墨写信,她知道奚墨经常收到很多信,担心自己的信封会混在那些信封堆里,泯然于众,就希望自己的信封能够独一无二,而且最好是自成一个系列。
阮夜笙想来想去,决定自己画信封。
但她不懂绘画,买了一堆白信封,之后特地找到美院的朋友,给了一笔可观的报酬,详细说出自己的需求是要画二十四节气的对应花。等她的朋友全部设计好以后,她再自己照着画在白信封上。
这样她的信封就是特别的了,和别人都不同。
她想着奚墨收到第一封的时候,或许不会在意,但如果后面奚墨发现同样风格的信封越收越多,应该会注意到才对。
而且她很清楚,奚墨有一些强迫症。
有一次班上开表演讨论会,气氛很轻松,一堆同学围坐着畅所欲言,班长买了一箱可乐,拿出来放在桌上。
而班长拿出的那些可乐里,有一罐可乐是倒着放的,可乐罐罐底朝上。
奚墨忍了好一阵,最后还是上前拿了一罐可乐,顺便趁着拿取的时候,将那罐倒放的可乐偷偷翻了过来。当时同学们都在聊天,大家都没注意,只有阮夜笙发觉了奚墨的这个小动作,心里简直快要笑死。
当时她还凑过去问奚墨:“你不是不喝可乐吗?奇了怪了。”
奚墨当时冷冷瞥她:“我今天要喝。”
然后真就沉着脸,喝完了一罐可乐。
正因为这样,阮夜笙觉得当奚墨看到经常收到二十四节气对应花的信封,说不定奚墨后面回过味来,会想着将那些信封给收集全了。
毕竟二十四个节气,缺了哪一样,奚墨应该会觉得不舒服才对。
结果阮夜笙的如意算盘最终还是落空了。
奚墨根本就没看到她的那些信封。
阮夜笙送出第十七封信以后,她就再也没给奚墨写过信,剩下的七个花朵信封却一直留着。
后来她因为踏歌声大火,有一次将这七个信封找了出来,她想起大学时的时光,情绪上来,突然又想给奚墨写信,却又不知道怎么下笔,只能坐在桌旁发呆。
恰逢沈轻别过来找她,看到她桌上的那几个信封,觉得有意思,问她这些信封哪里来的。
当时阮夜笙想着,以后估计不会和奚墨再有什么交集了,她现在写不出信,以后更加不可能。又见沈轻别喜欢,就让沈轻别讨走了三封,其中一封就是这个画有黄槐决明的。
沈轻别居然留到现在,居然还用她的信封给奚墨写信。
奚墨站在阮夜笙身边,看着阮夜笙不断变化的面色,说:“为什么要拿这封信,有什么特别的吗?”
她瞥了一眼信封,说:“也就字可爱一点。”
如果沈轻别知道奚墨夸她字可爱,肯定激动得要上天,冲出太阳系了。
“因为字可爱吧。”阮夜笙收回思绪,笑道:“而且这么厚,里面的信件得多长。”
奚墨看着信封上的黄槐决明和立冬两个字,想到阮夜笙的信封也是这种节气对应的花,说:“如果它不是最近才寄到公司里,而是搁在收纳箱里,我可能会以为找到了你的信。”
很多粉丝会在信封上做装饰,奚墨见怪不怪。眼前这簇黄槐决明是画上去的,虽然看上去很认真,但是仔细看,下笔歪歪扭扭,线条也抖,一看就是不擅长美术的人画的。
可这些花的结构却又画得很清楚,构图也很精妙,应该是不专业的人照着专业画手的花进行了绘制,很符合阮夜笙的描述。
“我可不是这种字迹。”阮夜笙笑。
奚墨说:“左下角立冬那两个字,和你的字迹倒是挺像的。你的那些信封,和这种类似吗?”
“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子。”阮夜笙有点心虚:“你照着这个风格去找我的信封,会比较好区分出来。”
奚墨放心了不少:“有了参照信封就好,我知道怎么找了。”
“你要看这封信吗?”阮夜笙有点好奇,沈轻别到底说了些什么。
难怪沈轻别前阵子发微博说,感觉好紧张好紧张啊,还拍了一支钢笔的照片作为配图。
粉丝们不知道沈轻别的意思,以为她是拍戏的时候遇到什么困难,纷纷在底下安慰她,说卿卿不紧张,他们会一直支持她。
现在阮夜笙才明白,原来她在那天给奚墨写了信。
奚墨想着早点找到阮夜笙的信,并没有什么闲情逸致要去看信,但她观察阮夜笙的神色,感觉阮夜笙对这封信很感兴趣,以为她是想看,说:“既然你挑了出来,那就看一下吧。”
“我能看吗?”阮夜笙轻声问她。
以前她以奚墨的身份在剧组时,有时候会和一些粉丝见面,粉丝们会送她不少信,但她都只是收着,从没有打开过,而是叫来奚墨,让奚墨亲自拆看。
毕竟信件都是隐私,没有得到允许,她不能随便拆。
奚墨这下越发确信阮夜笙对这封信的好奇,说:“当然可以。”
“谢谢。”阮夜笙由衷一笑。
奚墨将信封里那一叠信纸取出,展开,两人一起看了起来。
信纸足足有八张,阮夜笙真的服了沈轻别,沈轻别话多,写的信也长得不得了。
信纸第一页开头写着:“奚墨你好,我是你的亲亲小粉丝。”
阮夜笙:“……”
奚墨觉得有点不对劲,说:“这个人的语气,还有字迹,怎么那么像上次在医院送我们花的那个粉丝,我记得那个粉丝还是你的朋友?”
“我也不知道。”阮夜笙装起了糊涂:“也可能是凑巧。”
奚墨没再吭声,继续往下看。
沈轻别在信的前面写了一堆废话,大多是表达她对奚墨的敬仰,说她喜欢奚墨的电影很多年了,奚墨在那些电影里的表现,简直是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教科书级别的演技,洋洋洒洒数千字,百般吹捧。
阮夜笙越看越想笑,沈轻别也太会吹了,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亲亲小粉丝。
不过写到后面,信的走向就开始扯远。
很多粉丝会在写信的时候,写上自己在学业,工作上遇到的一些事,有苦恼,也有欢笑,看那些信,就像是在看她们的生活,奚墨也早就习惯了。
沈轻别在信里写道:“我有一个朋友,遇到了一些烦恼。”
众所周知,如果有人开口时说起我有一个朋友,她怎么怎么样,那有很大可能根本没有这样的朋友,那个朋友就是本人。
沈轻别接着写:“我那个朋友,她有一个最亲的姐妹。”
阮夜笙虽然总听沈轻别说她们姐俩好,是好姐妹,但是她能从沈轻别现在字里行间的意思看出来,沈轻别这里说的最亲的姐妹,不是指她。
应该是指郁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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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阮:说好的要找我的信的,怎么找到了沈轻别的。
沈轻别:妹想到吧!是我!【不愧是在综艺里学了东北话啊卿卿【。】
奚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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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