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医嘱(1 / 2)

关于那把断刀的往事,吴之筱虽想知道更多却不忍开口再提及。若是她问,赵泠自不会隐瞒,只是他若是不愿说起,吴之筱自不会再问。

他告诉自己的那寥寥数语,听者不觉如何,亲历者定若剜肉剔骨一般,吴之筱不愿做那揭开旧伤的手,也不愿做那寻根究底的人。

因此,吴之筱也希望赵泠同等待她,不要再声声追问她第一个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了,时隔久远,她真的是想不起来自己的第一句喜欢是同谁说的了。

她从未吝啬对他人说一句喜欢,更不会俭省夸赞他人好看的言辞,从小到大,她便是这般张扬无忌的个性,从来不觉得有何不妥。

直至今日,她才发现此前种种言语,皆成了当下的话柄。

赵泠质问她为何要对某个表哥哥说喜欢,她无言以对,只能以年纪尚小,言行无状敷衍过去。当赵泠诘问她为何在国子监要同某个同窗走那么近,夸那个同窗好看,还说特别喜欢他,她无话可说,只能以当时年少无知,色令智昏为由糊弄了过去。当赵泠究问她到底喜欢过多少人,她哑口无言,低头沉默。

最后她只能杀出一条血路,对被她气得双眸染血的赵泠道:“赵子寒,你此前说过若是喜欢一个人,得想要睡了他才算是喜欢,我从小到大只想睡你,真的,天地良心,日月为鉴。”眼眸定定望着他,道:“以后也只想睡你。”

说话时她还急急地要比出三指以此为誓。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这不是什么好招数,但却是最后的法子了。

赵泠轻轻压下她欲要发誓的手,道:“别动不动就发誓。”

“谁让你把我给逼急了!”吴之筱甩开他的手,立马扭转局势,耍赖道:“你明知道我喜欢他们和喜欢你是不一样的,你偏要拿这个来问我,不就是想看我着急嘛,哼!”

赵泠抿了抿唇,低声问她:“生气了?”

“哼!”

瞧瞧眼前这小娘子,才占了一点点上风就立马拿乔起来,扭过脸去不理人了,杏眸往上瞟,余光都不待见他。

溶溶月色在她鼻尖上雀跃,清白细碎的光坠在她上翘的眼睫上,还有那一缕不安分的发丝随意扬起。

赵泠曲指蹭了蹭她鼻尖,捋了捋她长发,温声问她:“能哄好吗?”

她立马转过脸来,眼睛弯成月牙,欣喜道:“我要吃薄花糕!”

弯弯绕绕,绕绕弯弯,最后还是落到了她的口腹之欲上,无法,她如此这般心心念念,又难得来瓜州一趟,赵泠只能答应她明日一早带她去吃糕,了却她这个念叨。

新鲜出炉的薄花糕,只能吃半块。

瓜州的清晨,天光微露出灰白瓷釉色,窗外柳树青青,拂过窗前,柳叶上未散去的夜间露水,洇湿茜红的窗纱。

吴之筱难得没睡回笼觉,早早起来自己梳拢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穿裙衫,着软鞋,提着裙摆打开房门,从门里探出个脑袋来,一抬头,亮亮的杏眸里站着一个眉眼温柔的赵泠。

此时正是瓜州的早市,卖饼郎卖柴翁穿街走巷,手里推着车子,辘辘声响,卖货娘卖鱼婆高声吆喝来客,你来我往,嘈嘈杂杂。

两人走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初春拂袖,鼓入衣中,翻飞起身上襦裙,缠绕着襕袍的衣摆和袖口。她的小手轻轻撞了上来,似有意,似无意,小手指勾了勾他的小手指,一触即分,似撩拨,又似试探。

赵泠偏过脸,目光落在她绣满遍地折枝花的襦衫袖口上,那袖子里,藏着一只跃跃欲试的小手。他探入袖中,趁她不防备,一把握住她手腕,顺势五指交缠,每一根修长有力的手指都紧紧扣住,不让她有任何甩开的机会。

吴之筱的小手都快被他揉碎了,疼得微微挣扎,低声提醒他道:“这位郎君,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自重。”

“昨晚床上缠缠绵绵,下了床就冷冷淡淡……”赵泠手上暗暗使力,道:“你真把我当做你的良人枕,用完就丢开?”

昨晚吴之筱是在赵泠屋里睡的,还嫌他屋里的被褥太薄,床板太硬,折腾了好半宿才安安稳稳睡去,早上还是赵泠把她抱回她屋里去的。

“床下也不是不可以缠缠绵绵……”

吴之筱挑眉道,眼眸若流莹,脚下一转,裙摆飘扬,长发拂风,使了些小小的力气将赵泠生生拽到一窄窄的小巷子里。巷内两边高墙中,斜逸出几枝初春桃花,含苞待放,似在低眉浅笑。

不等赵泠反应过来,吴之筱就踮起脚尖……努力踮起脚尖……用力踮起脚尖……

“赵子寒,你不许仰头!不许!!”吴之筱不满赵泠这般高高仰头不让她得逞的模样,气恼地抓住他领口要把他给扯下来,手上刚要用力,唇上就覆上一层暖暖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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