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时,先是工部郎官张风闻与兵部郎官冯保参中书省赵中舍赵泠无故截下两人向皇上呈送的奏本,使得两人奏本难以及时上达天听。
张风闻道:“启禀圣上,前几日微臣同冯郎官上疏奏本,进呈奏章,不料都被赵中舍打了回来,理由极其敷衍。”
皇上眼皮都没抬,淡淡道:“朕知道了。”便再无后话。
张风闻见状,自知自讨了没趣,也不敢再多说话,退到一边垂首而立——这艘小船抛了锚。
再是中书省赵中舍赵泠参工部侍郎上官慕清私卖铜矿,指使手下监造吏残害十八位矿工,其罪当诛。
“微臣悉知上官慕清借工部侍郎职务之便,偷运京郊铜矿山铜矿,私下贩卖,从中取利。”赵泠的声音若从幽谷传来,深邃的眼眸冰冷,神色覆霜,道:“且铜矿山十八位矿工遇害一事也与上官慕清有关,此等贪赃枉法之徒,何德何能高居庙堂?”
他说这些话时,余光淡淡地扫过吴之筱,并未有片刻停留。
皇上略抬眼看了看赵泠,晦暗不明的目光又移向吴之筱,看她现在这副陡然错愕,满脸失魂落魄,眉间含怒带恨的模样,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赵泠亲自上疏参奏上官慕清。
吴之筱此时或许在想着,工部可以上疏,兵部可以上疏,为什么偏偏是赵泠上疏参奏?上官慕清再怎么说也是赵泠的授业恩师,如何狠得下心来做这种背叛恩师的事?
高高在上的皇帝眼底闪过一丝轻笑,道:“朕知道了。”
最后轮到大理寺少卿吴之筱将十八位遇害矿工的案子一五一十地呈报给皇上。
今日朝堂上的一切事皆由此案而起,众人自然都严肃以待,洗耳恭听,且看这案子到底有什么玄机,能掀起什么风浪。
吴之筱将十八位矿工如何遇害的具体案情说清楚后,便退到一边,再也不多说一句话,垂眸敛眉,神情静沉,若有所思。
果然有人坐不住了。
工部尚书质问她为何不提及上官慕清私卖铜矿一事,吴之筱幽幽抬眸,露出冷漠的表情,摇摇头道:“此事存疑,不宜做定论。”
工部郎官张风闻这艘抛了锚的小船出言讽刺道:“吴少卿,上官慕清是你的授业恩师,你自然想要包庇他,你说此事存疑便存疑了?”
吴之筱白了一眼张风闻,不怎么耐烦道:“在下昨日才得知此事,所知甚少,怎么就不能存疑了?你当我是先知还是半仙神算啊?我要是事事都清楚,早就奉劝张郎官尊母别生下你了。”
“你他娘……”抛了锚的小船急了,晃晃荡荡,横冲直撞地指着人鼻子要骂人。
朝堂之上怎可口出粗鄙之语?
工部尚书忙上前拉住张风闻,对吴之筱道:“吴少卿若不想此事存疑,大可到我工部来查证,搜查上官慕清私卖铜矿的证据,本官以及工部上下定全力配合吴少卿。”
“不急。”吴之筱淡淡瞥了他们一眼,道:“待本官得空了,定会亲自去工部叨扰二位的。”
为了矿工遇害的案子,她这几日忙得团团转,饭都没好好吃一顿,又要去工部查证什么证据,当她不是人吗?
她现在只想回去好好休息几日。
工部尚书躬身作揖,道:“那本官就在工部恭候吴少卿了。”
“不敢不敢。”吴之筱同样躬身回礼,语气同样虚假,表情冷漠。
群臣散朝后,吴之筱一面低着头整理官袍,一边快步走出议政殿——只要走得快,皇帝就叫不住她。她可不想散朝后还要被皇帝留下来问这儿问那儿的,一言不合还有可能触怒圣上,到时候没个人来帮她说话,她不死定了?
走得不快才有意外,吴之筱可不想节外生枝,脚下擦了油似的,走得飞快。
吴之筱没走多远,就听到议政殿内江司言传圣意。
“上官慕清身负重案命案嫌疑,即日起,禁足于府邸,无诏不得出。”
吴之筱回头,远远地望向议政殿内,幽幽暗暗,笼罩着一层散不开的浓重气氛,压抑低沉。
长待在这种地方,腿脚很容易得风湿骨痹的吧?她年纪轻轻的,还是少往这里头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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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