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洛九尘的脑袋飞速地思考着,十多年前,父亲洛启刚从驻守曙日国的边关调入京都任职。
父亲性情耿直确实得罪过不少人,那场大火,整个将军府都被烧成灰烬。
如不是李嬷嬷起夜解手,只怕自己和哥哥早就一起被烧死了。
那年的大月古朝发生了不少事,长公主的夫君被人刺杀,先帝的幼子夭折,又逢大旱,真是祸不单行。
洛九尘捏着玉佩仔细打量,上面刻了两尾鱼相交嬉戏,花纹繁复做工精致,水色极好,倒不像是普通的玉佩。
她神色认真地说:“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阿九会铭记于心,继续追查的。”
李嬷嬷昏黄的双眼留下两行清泪说:
“你哥哥身居要职,出生入死,我不忍他烦忧,一直没说,而今你嫁到严家,清远王严风的影卫遍布全朝,如今只能靠你了。”
洛九尘点头应了,又听李嬷嬷说:
“阿九,你选夫君眼光不错,这个严风虽狠辣性子也淡薄,待你却好,往后循规蹈矩,相夫教子,可记下了?”
洛九尘简直要在心里咆哮了,您老哪只眼睛看出他对我好了?我受了屈辱,马车上离我八丈远。
这几日光送东西不见人,明明是厌恶至极,做做表面功夫罢了,自己担着就是,免得他们跟着操心。
想到此处,她恭敬地说:
“阿九都记下了,嬷嬷以后腿疼可怎么办呢?阿九没在身边,也不能给您捶腿了。”
她越说越心酸,到最后伏在李嬷嬷的膝上痛哭起来,李嬷嬷板着脸说:
“大喜之日,哭不吉利,宫里的人都看着呢,赶紧走,别误了吉时。”
而清远王府也是一片繁忙,严风望着铜镜里身着喜服的自己,总觉得十分陌生。
古侍卫看他呆望着铜镜子里的人出神,试探着说:
“主人,该出发了。”
严风负手而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古侍卫立刻会意说:
“零嘴也是依样都买了,放在屋里的暖阁上,红色指环在这里。冰棺的事我都交代过了,不会有问题。”
严风满意地点点头,说:“你可曾想过娶亲?”
古侍卫一头雾水不知自家主人为何突然这么问,迟疑地说:
“没想过,有酒喝就成。”
严风微微曲起手指,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红色指环,阳光下闪着莹润的水光。
不知为何,他又想到那颗右耳垂的红痣,只觉得身体泛上一层奇异的感觉,淡淡地说:
“你不妨也试试。”
这是,这是几个意思?婚姻不是儿戏,这还能试?古侍卫摸了摸小黑蛇的脑袋心想。
将军府的书房,洛怀远锤了严风一拳笑着说:
“你小子,穿这一身还真是俊朗无双,阿九只怕是看上你的脸了,哈哈。”
他一脸嫌弃的挑起严风的手指说:
“你带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娘气的很,给我摘了!”
严风侧身避过,用剑柄挡住了他的爪子,一脸平静地说:“这是给九尘的补偿。”
补偿?洛怀远哑然失笑说:
“嘿,我看阿九缓过来了,一天能吃能睡的,没事了,你可不许欺负我妹妹啊,否则我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严风瞥了他一眼,凤眸里闪过几丝不悦说:“话多。”
乐水立在屋门口说:“见过王爷,吉时到了。”
洛九尘身着大红嫁衣,手执团扇往殿外缓缓走去。
她尽量收敛自己平日里大步疾行的性子,任身旁的婢女小心翼翼的扶着,惊觉有人大步走来,带着强大的寒意,扯住了自己的衣袖。
此时应该是伸出来的剑柄啊,怎么被他拽住了袖子?
她心里正诧异间,余光瞥见严风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赫然是与自己一对的红玉戒指。
哇,天呐,这人今日是发什么疯?一对的红玉戒指哎,老夫的少女心哎!
洛九尘大喜过望,睫毛一抖一抖,偷偷地打量着身旁的人,见他对上自己的视线,眸子里划过一丝暖意说:“这是给你的补偿。”
妈耶,冰山王爷今日身着喜袍本就如画中仙人一般,又听他罕见的对自己来这么一句。
洛九尘这几日烦闷的情绪一扫而光,轻声说:“九尘谢谢王爷。”
跟在身后的乐水,瞧着她二人并肩而行,低声软语,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京都的长舌妇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家小姐很得王爷看重,不服来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