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钰也看见了乐水,带了几分醉意朗声说:
“阿九,你气走他,分明就是还念着我,何必跟我置气呢?只要你愿意,我总有办法说服父王的!”
屋里的洛九尘大吃一惊,这个腹黑男还真是锲而不舍,这么敏感的时刻,要是叫严风看见可不得了。
她压着声音说:“四殿下,上次我已说的清楚,你我再无瓜葛,你快回去。”
严风闷头大步走着,古侍卫小跑着撵上他,正色说:
“主人,无论如何今夜你得呆在寝殿,不然恐怕不妥。”
寒风一吹,严风的脑子也清醒了很多,这场婚事多少人眼睛盯着自己。
恨不得鸡蛋里挑骨头,掀起风波,自己一走倒是正中他下怀了。
严风心神一定掉头往回走,就看到屋顶立着的李承钰和屋里的人说话。
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凝结成冰,什么为自己着想,分明是!玩弄人心,无耻至极!
怒气上涌,烧的人身体的每一寸血液都在咆哮,严风靠在院门口的树下,紧咬着牙关撑了几秒,才将心里汹涌的杀意压了下去。
他缓了几秒就听见屋里的人带了几丝哽咽说:
“四殿下别说了,我意已决,请回吧。”
严风再也压制不住,跳上屋檐与李承钰对打起来,拳脚相加招招狠辣,厉声说:
“李承钰,你做什么?”
原主的身体一见李承钰就忍不住要哭,偏偏被严风看见,坏了,洛九尘立刻提着裙摆跑出屋说:
“王爷,你们别打了,四殿下你快走!”
屋顶上的两人都不肯让步,打得越是狠戾,洛九尘大喊道:“古侍卫,快拉开他们!”
古侍卫跃上屋顶,拍了拍小黑蛇的脑袋,就见它呲溜一声,沿着李承钰的袍子钻进去。
李承钰猝不及防,身子后退了两步,闪过几丝寒意,照着小黑蛇的脑袋就砍了下去。
古侍卫一吹呼哨,小黑蛇灵活的扭动身子回到了主人的手臂上,无力的缩起了脑袋。
严风跃下屋顶,一步步走在洛九尘的面前,他气的脸都微微有些变形,凤眸里闪动着说不出的惊痛和厌恶。
他举起的手臂颤抖着,犹豫着,终是没有落下来。
洛九尘心神大乱,抓住他的衣袖流着泪说:
“王爷,九尘刚才全是肺腑之言,我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出现!我真的不是故意设计的!”
严风怒火中烧,利剑“唰”地冲衣袖斩下冷冷地说:“回屋去!”
洛九尘躲闪不及被他的衣袖甩到,右手臂上立刻划出一道血印子。
眼见洛九尘倒在地上,受了伤,李承钰心里说不出的痛。
他怒声说:“皇叔,我不会放弃阿九的,你等着!”说完就不见了人影。
洛九尘捂着流血的手臂抬起泪眼,见严风的眸子里满是鄙夷和厌恶,冷冷地说:
“九尘,你真是好算计!”
严风腰间的佩剑呜呜鸣叫着,像是气到了极点,他随手走过一处,掌心金蝙蝠就将那些树枝上的鸟全都炸成血花。
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里,刚才吃下的云片酥翻腾不息,洛九尘蹲在院落里吐了个干净,落寞地说:
“乐水,扶我回屋。”
一干侍女们简直吓傻了眼,这血雨满天的场景实在惊悚了些,有个小丫鬟瑟瑟发抖着说:
“我要回家,我要找阿娘,呜呜。”
夜凉如水,被窝怎么都暖不热,洛九尘躺在床上缩成一团,耳畔响起慈云道长的话:
“机缘不可说,否则越是看重谁,反噬越深。”
她缩在被子里,只觉得头痛欲裂,流着泪说:“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哥哥。”
乐水拍着她的肩膀说:
“小姐,大婚之夜哭不吉利,再难受也得忍着,安心睡吧,睡起来就好了,明日就是新的一天。”
严风信步走到练武场,利剑出鞘,将树梢砍成了薄片,他发泄完怒气,无力的坐在地上。
带了几分失落说:“古月,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古侍卫垂手而立,犹豫了几秒说:“属下不知。”
严风踉跄的站起身说:“吩咐下去,我要泡冰棺。”
“是。”古侍卫领命而去。
翌日卯时,洛九尘就被拽起来,跟木偶似的被侍女摆弄着,嘟囔着说:
“困死了,今日要回宫谢恩,也不知道他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