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在苏燃听来,林默就跟打南边来的个喇嘛,腰里别着个声波干扰器,手里还提拉着五斤嗡嗡直飞的蚊子,一时间,喇嘛念经声和蚊子嗡嗡声混在一起,再打开声波干扰器干扰一下,最后又把这一团“人蚊混合波”装在真空玻璃罩里了。
所以苏燃什么也听不见, 只能看到林默的嘴巴在动,如金鱼一般,开合不停。
“上次是抄得你的答案。”见苏燃仍是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林默干脆眼一闭,心一横,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是如何“窃取重要情报”的经过一一道来,让苏燃不得不佩服他有一对好耳朵。
“……我听出来你写的是什么选项,虽然你写字的声音不算大,可也不算小,我只要稍微屏气凝神一下便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三画是A,两画是B,一画是C,嗯,我就是根据这个写的。”
“那一天,你刚开始动笔写答案,我就抓紧时间赶紧跟上,你写一个,我就写一个,然后……”林默巴拉巴拉一通,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最后还不忘来个“陈词总结”,“嗯,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见林默端坐桌前,两手搭在膝盖上,低着头,一副“罪犯伏法”的认罪态度,苏燃顿时哭笑不得。
真是一个充满智慧的小机灵鬼儿。
要是把这心思用在学习上的话,还会次次大红灯笼高高挂吗?
真的是好好学习没心思,旁门左道倒是一套一套的。
是该夸你呢,还是该……夸你呢?
“原来如此。”苏燃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夸张的点头称赞,“真是一次完美的‘犯罪过程’,聪明,聪明。”说着还适时的送给林默一阵掌声鼓励,鼓得林默更加低下了头,一脸的小羞愧。
“那这次是因为你没有施展‘听音识项’,所以才这样做得这么……呃,嗯?”苏燃实在是找不到词来形容他的答案了,就跟做着玩儿似得,但是玩也不能玩不出一个正确答案吧?
不对不对,这话说得不严谨了,好歹还做对一个呢。
当然,也有可能是蒙对的。
如果是张答题卡的话,哪怕放在地上踩两脚,正确率也能比这货自己做得高吧。
干脆以后考试,不用看题了,直接把答题卡端端正正摆在地上,然后“咣咣”两脚,踩上清晰的印子,黑黢黢,闪亮亮,接着交卷,拍拍屁股走人,留给其他人一记鞭长莫及潇洒生辉的背影好了。
简直帅呆了有没有?
省时省力又省脑,让本来就不大的脑仁消耗得更慢、存在得更久,一举三得呐。
虽然苏燃这样问,但他也没真想得到林默的回答,就是顺口问了句,心里却早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那一堆乱码似的答案是他自己做得/猜得/编得了。
“不是,这次也是听得你的……”
(⊙_⊙)?
我的?我有错这么多吗?
苏燃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答案了,刚要伸手拿过自己的试卷再检查一遍,便听见林默继续说道:“……就是写串题了。”
开头目标定位错误,致使后面全军覆没,哦不,只剩一个。
只剩一个光杆司令在亿万炮灰中苟延残喘,遥想余生。
林默说得委屈巴巴,好像不是他主动抄错了题目,而是别人引·诱他犯错,才会晕了头脑失了“城”,没了“将士”捐了“躯”。
他就像是御驾亲征的天子,面对泱泱大敌,背后空无一活人,他的大军全部躺倒一片,气息全无。
他站在凛冽的寒风中,戎装飒飒,张开双臂,仰天长叹:“朕的大军,没了;朕的江山,丢了;朕的大国,亡了。此乃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他仰头哀嚎,一片战袍被风吹起,盖住了他愁容遍布的面庞……
林默手忙脚乱的拢住在自己脸上胡乱扇乎的窗帘子,找了根绳子将它绑了个严严实实,将脑袋从窗帘子的“爱抚”中解救出来后,一眼就瞅见苏燃好像被气得翻了个小白眼,于是赶紧说道:“……诶?我发现了什么?你手背是不是没抹药膏?是不是没抹?我就想嘛,你要是抹了怎么可能还没好?药膏放哪了?我去给你拿过来……”说着就像一只被火燎了屁股的猴子似得“噌”的一下窜出去了。
不好,快溜 。
苏燃听他叽里咕噜气都不换问了一连串问题,真是无语凝噎,好气又好笑。
听着林默在外面翻箱倒柜,像是下山打劫的土匪闯进大户人家准备洗劫一空的样子,忽然想起药膏最后经过自己手中,便出声提醒到:“在厨房门口右边墙上挂着的蓝色毛巾正下方的柜子上。”
林默:“……”w(Д)w哇哦。
“哦。”林默答应了一声, 然后循着准确指示快速“抓”到了“目标”,并带了回来。
“喏,给你,快自己涂一涂。”林默将药膏拧开盖子后放到了苏燃面前。
“呃……”其实苏燃想说自己已经涂过药了,但见他一脸老妈子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乖乖拿起药膏涂了起来。
林默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扮演一位“监督者”的角色,瞪着眼睛就瞅着苏燃涂药。
瞅着瞅着,他就莫名其妙的开始烦躁了。
苏燃的手又白又干净,被烫伤的那只手平放在桌面上,手背被烫得地方通红一片,显得更加明显,另一只手的食指挤上药膏在手背上抹来抹去,其余四指微微蜷起来,像是上好的瓷器。
林默看着苏燃将那乳白色的药膏涂在手背上,然后食指打着旋儿轻轻地揉来揉去,像是揉到了他的手上、眼里和心里,他忽然觉得心口发烫发躁,有一种想把苏燃的小手揣进心窝的冲动,因为他记得那冰凉滑腻的触感,他觉得那应该可以给他躁动不安的心窝子降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