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在彷徨的时候,他们会想的很多,也会想的很远。那种担心、迷茫和患得患失的考虑会左右他们的情绪,让他们的心情变得沉重和压抑。而一旦他们做出决定,就会突然发现那些迷茫和担心就像是春天的细雨,它或许能淋湿你的衣服,却引不起滔天洪流,反而会滋润干枯的心田。
荷花艰难地做出了她人生中又一次重大的决定,将自己以及家人的未来捆绑在国华身上。做出这个决定后,她开始完全放纵自己,尽情地享受由□□和灵魂相互交融带来的兴奋和刺激,枯萎的心花在爱的浇灌下再一次怒放,让她整个人都变了个样,娇美如花的颜容和傲人挺拔的身躯,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心情愉悦的她,既使是坐在摩托车上,都在无意识地哼着凤飞飞的初恋:
“夜深沉,月昏昏,寂寞地等候你,等候你诉一诉别后岁月凄凉,我要你常记在你心里,我要你永远不忘记,我俩相依蔷薇花地,好像鸟儿双栖织连理……”
优美的歌声在国华耳边旋转、跳跃,又随着和煦细柔的秋风轻舞飞扬开来,给绚烂的秋天悄悄地抹上了一丝明媚艳丽的色彩,也撩动了国华那不甘寂寞的心弦。他腾出一只手落在荷花的大腿上,情不自禁地赞道:
“人美歌声也美。”
荷花抿嘴轻笑:
“好生开你的车,别把我带沟里去了。”
“放心,我技术好的很。”
荷花把男人的手轻轻拿开,又柔柔地掐了一把国华蜂腰上的肉,媚笑地娇嗔:
“真是喂不饱的猫!注意点,别给人看见。等办完事,我让你摸个够。”
邵国华也怕给人撞见,咽下一口唾液,压下那团燃烧的火,专心开着车。
从家到乡政府只有二十多分钟车程,说笑间就到了。整个镇子只有零零散散十多家店铺,主要经营化肥生资、日用百货和服装鞋帽。还有几家小酒馆,都是大灶在外,屋里搁上几张桌子的那种路边摊。由于不是赶集日,街道上的人不是很多,显得有些冷冷清清。
镇子虽然小,但乡政府大楼却做的很气派。一栋金碧辉煌的六层大楼,巍峨耸立在镇中心,成了小镇地标式建筑。在平房或两三层的玉制顶房中,颇有些鹤立鸡群之感。
建造豪华型办公楼,是近几年各级政府官员最热衷的事情。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一任地方官总想在一地留下自己的印迹,何况这背后还有利益的输送。
这么多的办公室自然要有人来坐,总不能空在那做摆设。那些稍有些门路的人便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人员编制是越编越多,就连办这离婚证和结婚证的都分属两个办公室。一个在三楼的东头,另一个在三楼的西边。
罗荷花让国华在三楼楼梯口等着她,自己揣着资料进了东头办公室去办离婚。离婚材料是传贵托乡里一个本家兄弟早就办好的,就等荷花签上同意两个字。□□的人员也知道荷花和传贵的事,所以没多问什么,便在两个绿本上填了字盖了章。
荷花拿着这两个绿色本子,有些失落地从那门里出来。这两个小小的本子,从法律上宣告了她和萧传贵不再有任何关糸。但这种失落的心情,在见到国华后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另一个门。
办结婚证的是荷花娘家村上的女儿,对荷花很熟悉,看了看离婚证以及荷花和国华□□用的合影照,调侃道:
“你们可真行,离婚结婚搁一起办,还真是挺利索,估计全乡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结婚材料是在萧传贵的催促下,邵国华借着八月中秋回家时带过来的。那张和荷花的结婚照,是节后特意跑到远处别的乡镇照的,目的就是为了避人耳目。
国华和荷花都红了脸,两个人不知道该如何回那姑娘的话,只好尴尬地傻笑。
那姑娘边办着手续,边跟荷花说:
“你和传贵呀早该离了,这样拖着对你对他都不好,以后孩子归谁带啊?”
荷花挤出一丝笑脸说:
“我带着。”
“是啊,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肉。那传贵呢?是不是送到福利院去?”
“不,我带着。”
“嗯?你同意?”
那姑娘停下手中的工作,不可思议地问国华。
国华点着头说:
“同意。”
“那传贵也同意?”
这次她问的是荷花。
“他也同意。”
荷花苦笑着说:
“我们都谈好了,离婚不离家。”
“疯了,疯了,你俩个疯了。”
□□员摇晃着脑袋说:
“这不是拖累人吗。”
做为女人,她心里为荷花叫着屈。
从乡政府大门出来,荷花手里捏着四个本子,两个绿色的离婚证,两个红色的结婚证。她就像是拽着两个男人的心,哪一个都放舍不下。
邵国华看时间还早,便对荷花说:
“你先到东头药店给哥买点药和补品,我到那头去看看化肥价格,现在买肥的人不多,可能会便宜点。如果真跌了价,咱们就进点备着明年开春用。”
荷花要从包里掏钱,国华摇摇头:
“先不急着付钱,等他送到家再付也行,过会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