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助过来的,正好是富妈出发的那天,晚上过了十点的时候。
七月中旬,照年历已经算是秋天了,但草木被夏日酷暑枯萎的日子还在延续,也没什么客人,小闻在共用房间一边和广姐说着话,一边正在缝制内衣衫。那里是一间长方形六张榻榻米的房间,女人们在这里吃饭,休息,或者没有客人的时候也会睡在这里,大家共用的房间。
送走了客人的小庆,用了汤药,边系着浴衣的衣带,边进来房间,这时,从后面小吉追赶了过来,“去不去庙会?”她问道。小庆没理会,坐到了镜子面前,小吉也犹豫着跟了进来,在窗边横坐【注4:横坐】了下来。
“刚走的客人,如果不解了他头发的系带,探清他头发的根底,就没法摸清他的心情到底是好还是坏。”
“噢哦?”小吉说,“那是说,就是个什么样的客人呀?”
小庆不答话,她用眼角看了一眼小闻。广姐正在清理头梳,小闻正在取针穿线。
“你做着这种事没问题吗?小闻。”小庆说,“脸色还没完全恢复正常呢,去睡着吧。”
“没事,”小闻微笑着看向小庆说,“也不是病,都睡累了。”
小吉忽然想起了什么笑了一声。
“哎呀,上次那个人,怎么说的,”小吉对小庆说,“好像就是那个往袋子里装满了砂石那样的人,是吧,那个人真的是那样的人呢,把我都笑死了。”
小庆挺着一张没趣的脸。广姐和小闻正在说什么悄悄话,因为自己进来就不说了,而且从广姐的模样能够看得出,她们正等着自己和小吉离开。小庆胡乱打上了粉白,“去庙会吧。”她对小吉说。小吉马上站起身来,看向广姐,“可以去一下不动明王的寺院吗?”问道。广姐没看两人回答说,不要回来太迟了。小庆横眼瞥了广姐一眼,什么也没说,和小吉一起出去了,可走下土间【注5:土间】后,“大姐,店里可就没人了啊。”高声说道。
小闻等了一会,悄悄地看向广姐。
“小庆她发生了什么吗?”
广姐脸上毫不在意,她说,“你娘很早就去世了吗?”
“在我七岁的时候。”
“那之后你父亲,就一直都是单身吗?”
“曾经再结过一次婚,像是一个好人。”小闻继续缝衣,慢慢地说,“哥哥是那副样子,父亲是个很宠爱孩子的人,可能是因为我们的事没能处好关系吧,而且还很贫穷。”
广姐将头梳整理起来,然后像似在自语那般说,“什么好事都没有啊。”
“是没好事。”小闻说,“父亲也好,哥哥也好,真的都是没有过好事,他们就像是为了受苦来到了这世上一样。”
擦着沾上了油污的手,广姐“那我会被惩罚呢。”说道,“听你说了这些事,想想我可得受惩罚了。”
“啊,那又是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