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过来“茑家”为止,良助一直坐在芦苇中,呆呆地眺望着大海,他对自己绝望,让他的心中完全被索性破罐破摔的想法所占满。
“第一次在这里留宿的第二天,我回去吉川说要求他们付工资。”良助继续说,“主人和主妇都变了态度,没想打算付钱,于是我说那就告到商会去,主人才说让我等到明天,第二天,给了我一两二分,说如果还不满足就要以敲诈告官,敲诈告官……,工作六年一两二分,我手中拿着抓住的这点钱,出了店外,主妇还在后面撒盐【注11:撒盐】。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用手背擦去了眼泪。
被撒盐让他作下了决定。你们那么做的话自己也可以随心所欲,临时起意买下了做入室强盗的工具。但第二次留宿“茑家”的晚上,接触到小闻的善意又让他犹豫了,打算再努力试试,他去找了以前在“吉川”时的客人,也去职业介绍所询问了一番。
“但是都没能有结果,到了二十六岁,没有手艺的人,根本就别想有正经的工作,你明白吗?”良助看向小闻,“我是从五岁时就开始被人踩踏,被人欺诈过来的,该是我做的时候了,这种心情,你能懂吗?”
“我懂。”小闻点头,“我很明白,良哥。”
“这回该轮到我了。”他像似在低吼,压低了声音说,“如此世道还有什么好顾虑的,把被夺走的抢回来,然后就准备在被盯上前离开这里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没办法的事。”小闻的手指划过眼角,“能忍到如今也算是耐心不错了。”
“小闻,------是这么称呼的吧,”他注视着小闻,“你,知道了我是这样的人,还不会对我失望吗?”
“当然。”小闻点头,“哪有什么好失望的呢。”小闻说,“我的身世,也一点也不比你好呀,如果我哥哥身体没有缺陷,哥哥也许也会和良哥差不多的。”
“你哥哥的身体?------他哪里有毛病吗?”
“他生来一只脚枯萎,没法自由行走,但是,还是别说这些不愉快的事吧。”小闻摇了摇头,“我去把酒再热一下吧。”
然后拿着酒盅站起身来。
当拿着热好的酒回来时,小闻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她像似不想让人知道,但眼睛肿得太厉害,良助也马上明白了。这让他也有些动摇,冲动地想要说什么,可才说一半,又找不到合适的话,他嘴唇颤抖着什么也没说喝下了两,三杯。
“那个,------”终于他问道,“你哥哥现在怎么样了呢?”
“他已经死了。”
“死了,------为什么?”
“他杀了父亲,自己也在大川河投河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