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开始落下了飞雪,落在夜深中的防雨窗上响起轻轻的飒飒声。
在睡在一边的鹰二郎身边,稻子在哭泣,奈津也哭着在说话。可能是灯油不多了的缘故,灯笼的火焰在嗞嗞声中摇晃闪烁,火盆的炭火,透过火炭厚厚的灰白表层忽隐忽现。------那之后精之助和鹰二郎玩耍了好久才高兴地喝酒睡下。
------我都明白了。如此我就回去吧。
听到奈津这样回答,精之助相信了,他终于放心睡下了。好久不曾这样,今晚总算能够睡熟了。他如此说着真正放下心来,高兴的脸好像现在也能清楚看见。
“我在暗里都听见了,连我都感动得哭了,奈津。”
稻子擦去眼泪,低声说道。
“他有这么爱你,为你考虑了这么多,------可你还要逃走,辜负那样的深情,我觉得可就太过分了。”
“我也想那样啊,我也想去他身边的呀。”
呜咽堵住了喉咙,怎么擦都擦不干,源源不断地泪水沾湿了脸颊。她真想现在就跑出去,扑到他身上,放声痛哭,但是不能这么做,奈津浑身颤抖着,咬着牙,抽噎着继续说道。
“我喜欢他,一生中只有他一位,------所以,就因为是这样,所以不能去他身边。”
“不懂,我不懂。
“我开始去他那里时,是想要诱惑他,将他变成自己的客人,然后从三吉拿到钱和卖身契,想让大家吓得不再小看自己,太不要脸了,自己现在想想都太不要脸,太害臊了,那么下流的心思……我真的爱他,他也爱我,那是毫无虚假,纯粹,纯洁的爱情,------所以我更不能够,要是没有最开始那段下流肮脏的心思,我会不顾一切代价都要去他身边,但是我不能,------无论如何都无法宽恕最开始那卑鄙的心思。”
奈津用衣袖掩住脸,压低声音哭泣。然后像在控诉她心中痛苦般,从咬紧的牙缝中,断断续续地这么说道。
“这世上喜欢,被喜欢,爱,被爱这些事,单单就这样便是美丽的事,是纯洁,高尚的事物。所以就不能将它染脏,------我会独自生活,被他所爱,被他一直所爱,就这些便足够值得我生来这个世上了,我会一个人好好地生活,会把孩子培养成符合他父亲身份优秀的人物,……那,那就是我唯一-------”
奈津的话说到这里断掉了。那是唯一能做的赎罪吗?还是想说是唯一的爱情证明呢?------话只说到了这里,奈津瘫倒那里哭泣着伏下了。
“我懂了,我明白了。”
稻子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眼圈,这样低声说道。
“如果我不是一个女人,说不定还真懂不了你的心,------好吧,,楢崎那边有一家好像十分高位的武士家族,把缘由说清楚求求看,……为了鹰儿也该是武士家族好,那是很久以前就有交流,常年受到照顾的贵客,一定会答应帮忙照顾你们的,------但是这样,你又不见的话那位大人又该怎么”
“别说下去,求你了,就这件事,请你千万不要再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