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助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你对外面的变化不管不顾,专心一致地将火盆制造出来,却已经是没有人会来评价你那作品的世道了,而且也已经没了有那种眼力的顾客,如今应该也是改换制造适合时下潮流作品的时候了,如果你也有这个意思,我和桧物町的怎么都会帮忙的。”
重吉只在嘴唇上弱弱地微笑着说道,“火盆就只是火盆,呵呵,确实如此啊。”
“我们三人是一起长大的,桧物町和我总算有了自己的店铺,好像也算是被大家认可了,现在的话也能给你帮上一点忙,该轮到你了,该是你下决心的时候了,不然的话,直嫂和孩子们太可怜了。”
重吉盯着手中的酒杯,然后自己倒上一杯喝下,他慢慢地摇了下头。
“有朋友就是好啊,”他低声地说道,“因为是朋友,才会这么说,嗯,我会考虑考虑的。”
“你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明白了。”重吉点头,“被你一说,清楚明白了。”然后他突然振奋起精神说道,“------和你说实话,两替町的店里,也不太给我活干了,当然,那是卖不大出去的缘故吧,但只是等着的话几乎就等不到来买的客人,所以现在我已经是开始,去以前的那些老主顾那里,自己去取订单的状态了。”
“自己?------你自己亲自?”
“好没脸面吧,现在是已经习惯了,刚开始的时候,臊得直流冷汗呢。”重吉自斟自喝了两杯,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喝干了的酒杯,“现在是习惯了,但是,你说得有道理,已经三十五了,带着老婆和四个孩子的一家子,就这样下去,老婆孩子太可怜了。”
“这个话题,别再说了吧。”蝶姐忽然插嘴说道,“我给您倒酒,重大哥,一醉方休吧。”
“稍等一会儿,”新助说,“还有些要商量的事呢。”
“不用说了,您已经说得太多了。”蝶姐强硬地摇头说道,“重大哥已经说过明白了,这儿是酒馆,别再说这话,喝酒吧,今晚我也想喝,可以吗,重大哥?”
“嗯,”说着重吉垂下了头,“可以,当然可以。”
有朋友真好啊,喝着倒来的酒,重吉在心中自语。客人们有回去的,又有新来的客人,玉子忙得不可开交。
------我的心快要哭出来了。
重吉摇了摇头。因为是朋友所以才会那么对自己说,挺感动的,他不说出口在心中自语。蝶姐说了些什么,新助回答了,那是反驳的口气。重吉只顾自己喝酒,脑袋沉甸甸地摇晃,然后,“有朋友真好啊。”他说出口来。
------我要哭了。
要是哭出来,那就太没脸面了,重吉这么对自己说。于是他出了店门。新助在喊他,但被蝶姐阻止了。洗手间吧,好像听见她这么说,重吉走出店外,是的,是啊喊道。
出了“蝶”家,又在“源平”喝上了。和“蝶”家相同,源平这里如果每晚不来也会不高兴。都是有快十年的老相识,若是客人不多的晚上,会被请到房间里面,围着长火盆一起喝酒,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他们夫妻没有孩子,店里只有他们夫妻两人,少了些□□趣味,但源平的刀功和他妻子国嫂的体贴照料,却是店里不错的招牌。
重吉愉快地喝下了两盅酒,便在那里烂醉如泥。店里其他还有三位客人,源平正一边展露他的刀功,一边看着重吉的状态有些疑惑。忽然醉倒,那是因为之前喝下的酒,重吉不太喜欢源平的那副眼神。别用你的怪眼瞧我,他正想这么抗议时,蝶姐进来了。------蝶姐也已经醉酒了,她脸色苍白表情僵硬,眼神有些痴呆。向源平夫妻打过招呼后,她坐到了重吉的身边,拿过了他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