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下着雨。
千世静悄悄地打开拉门,进了丈夫的寝室。在长明灯调暗后的微光中,能看见丈夫朝天睡着的脸。正面朝向上方,他鼻息安稳地睡着,但千世关上拉门时停止了呼吸,等她膝行靠近过去,他(还是朝天躺着)睁开了眼睛。千世来到手能摸到棉被的地方,等着丈夫看向这边。
打在屋檐上的雨点像在催促似的拨动她的神经。寝室里的气温很温暖,充满了丈夫身体的健康气味。十天来不曾贴近这丈夫的气味,还有能把其它一切声音都掩盖,这不停落下的雨点声,拨动着千世的神经,将她笼罩在令人难以呼吸强烈的原始欲望的情绪中。
“夫君”千世说道。
主税介没说话。
“我想向您道歉。”
“我知道。”
“想道歉,请您原谅。”
“这事已经过去了。”主税介说道。
“但是您在生气。”
主税介没有回答。
“对吗?在生气吧。”
“别说这事。”
“请您说原谅我,哎,说一声原谅了吧。”
“早就原谅了。”
是没有感情,冷淡的声音。千世兴奋得发狂了似的,她掀起棉被,突然钻进了被窝里,抱紧了丈夫的身子。主税介一动不动。千世喘着粗气,发狂了似的将自己的肌肤贴上丈夫的肌肤,手脚缠绕在了他的身上,然后伸出手来。主税介猛地缩紧身子。然后让千世就那样挂在自己身上,他在棉被上站起身,将自己睡衣胸前紧了紧合上。千世双手抓紧,挂在丈夫身上,半是强行被拉起来的那样很不自然的状态哭了起来。
“去睡去。”主税介说道。
“夫君,”哭泣着千世说,“怎么都不能原谅千世吗?”
“这事已经过去了。”
“怎么办?”千世瘫倒哭泣。瘫倒在棉被上哭泣,然后她像在叹气似地说,“怎么办才好,您说吧,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去睡觉去。”主税介说,“这个样子会着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