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像是长刀吧,”终于年轻武士问,“老人原本是武士吗?”
“哎,”老人对妻子说,“你可以再去睡一会儿,粥熬好了我会叫你,先去躺着吧。”
妻子正在收拾什么东西。
“立町那里叫国分的木材店的主人去世了,昨晚举行了告别会。”老人对年轻武士说,“有些剩下的东西可以去拿,被这么通知,所以去拿了刚才刚回来。”
妻子将一个缺了一个口的土罐,和两个茶杯,放在颜色剥落的盘子上,摆到老人身边,说了句什么听不清楚的礼节话,往石墙和桥墩之间的间隙,缓慢地爬了上去。老人还在观察年轻武士。他穿着黑色没有图案的外套,但和服下面都是白色的衣服。
妻子低声回答了什么,老人再看了一眼年轻武士的穿着。那白色的衣服,好像让老人想起了什么,老人一边往火堆添加枯枝,一边慢慢点头。
“不错,我原本是个武士。”老人说,“虽然不能说出身的藩国,但到我这一代也是延续了八代的武士家族,在当时所属藩主座下服务也已经是第四代,身份地位也算是在高位的。”
老人看了一下土罐。然后,将刚沸腾的汤锅拿下,往土罐里倒了些开水,沏了茶倒入茶杯,他,虽然说不上是茶的东西,如果您不觉得这不干净那就请喝一杯,这么说着递过茶来。年轻武士道谢,接过了茶杯。
“那个,”年轻武士说,“向您询问这些或许有些失礼,”
老人平静地打断他的话,“不,没有什么失礼的事,我早已落魄成您所看到的这个模样,到了如今也没什么好遮羞的了,而且,也没多少值得您听的事。”
年轻武士喝着茶,双手握着茶杯,等着老人开始说起。老人将汤锅挂回铁钩,拿起自己的茶杯,好像很珍贵似地喝着茶,默默沉默了一会儿。
“不错,实际上,是没什么能说给您听的事,我在大约四十年前,为了一位姑娘砍了很亲密的朋友,和那姑娘一起逃跑脱离了藩国,简单地说就是这么一件事。”
老人喝着茶,然后慢慢地继续说,“和那朋友自幼小时就很亲密,我比他小一岁,朋友家不过只是一名普通的藩士,但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比亲兄弟都好,对,------曾有过这么一件事,记得那是十一或者十二岁时的事,为了后来成了争吵原因的姑娘,我生了很大的气,丢开三人一起正在做的什么事,自己一个人不管不顾地先离去了。”
老人在嘴唇上浮出微笑,好像还真的很是愉快地,他的头向左向右摇了摇。
“三个人正在做的是什么事,地方是在哪里,我为什么生气了,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模模糊糊的记忆里留下的是落叶的声音,我踩着落叶走回去,但没多久,从身后也传来了脚踩落叶的声音,那声音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我还以为是那姑娘追赶来了,回头一看却是那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