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和没在家里。”富次郎垂下头来,“她家里只有她父亲龟吉,和我不认识的男人,两人在喝酒,她父亲只是说,喜和已经离家走了,不许我再管喜和的事。”
他问了喜和被卖去的地方。也问了人贩子的店铺,但龟吉坚持说什么也不知道,最后另一个男人插话说:“我是钟馗的权六,你要找事儿,那就让我来接下吧。”
“我发觉肯定问不出什么来,之后我就开始去四处寻找。”他继续说:“从附近的神社开始,妓院,窑子一个个找过去,我对那种地方不熟悉,所以,就雇了轿子,让担轿的人带着我,到艺妓协会、会馆去打听,去了几家她可能在的妓院。”
“不可能的。”美津摇了摇头,“——所以你把钱都用光了,是吗?”
“当来到深川时,还剩下一点的。”他弱弱地说:“应该还剩下了将近一两的。但是……”
“没用的,这种事。”美津说:“像你那样去找,就算她是在某一家店里,他们也不会告诉你。”
“那么,其他还能怎么办呢?”
“那,用掉的钱是十五两了。”美津眨了眨眼睛,像似想了想什么,“——这可就没法回店里去了。”
“不如去自首好了。”
“稍等一下,”美津抬起眼睛,“你刚才说过,钟馗的某某吧。”
“权六,他说的确实是钟馗的权六。”
美津在自己嘴里,低声反复说了几遍这个名字。富次郎垂着头,他颤抖的手指触摸着借来穿在身上的和服衣角。
“我帮你把这纱布绷带换一下吧。”最终美津站起身,“然后,你就睡下吧,说不定能找到喜和在的地方,别太担心了。”
富次郎很吃惊,他望向美津。
“只是说不定而已,”美津说:“——我这就把纱布绷带和药拿来。”
到了快十点钟时,定七和由之助回来了,在角落里那个不认识的客人,还在吼着他常说的“钱我有。”五十两、一百两的钱算什么,钱和粪尿没什么两样,“谁想要我这儿有啊。”他这么狂吼,因为他醉得太厉害,掉落到了土间地上。——与兵卫和源三,政次和仙吉都在店里,“滩文”的小平也来了。他们坐在吧台前正在喝酒,但是,谁也没去看他一眼。对他的狂喊声也没人去理会,就连他掉到地上了大家也都无视不管。
小平是来告知下次取货的事,他把货单交给几造后不久,和定七交替离店去了,走之前他又问了一次,“谁能帮忙卸货吗?”
这次也没有人回答他。
“船三四天就要到了。”小平再次请求,“货并不多,所以,如果没有五个人,三个人也可以的。”
“越前堀那边怎么了?”政次笑话他,说:“你不是说要请越前堀帮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