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姣起来,不动声色整了整帷帽,看着自己一身泥浆水,语气尴尬中刻意虚弱:“没有伤着,谢谢小姐。”言罢,又怕自己弄脏了她的衣饰似的,身子微微往后弓。
这姿势惹得那少女眼中霎起一抹怜惜之色,只听她道:“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啦,这位姑娘不如跟我同车回去,起码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再回家。”
“多谢小姐好意。还是不要了,这一身泥水,没的脏了车子。”
“脏了再擦便是,车子还能有人要紧么?”
车里另外两名华服妇人掀帘探出头来,其中一位扶着大大肚子,笑道:“我们三姑娘最是热心肠了,这位小姐莫再推辞,且上车吧……”话未说完便被年轻公子支了进去:“由妙琳去说,你别来起哄,又吹着风。”
天晴余光一扫,果见朱棣的人还在盯梢。她现在毕竟男装打扮,花姣又正假冒果尔娜,绝不能显出和她相识,可花姣这模样,要继续四处闲逛扰人耳目是不成的了,直接回别馆只怕立时穿帮……天晴飞速过念,脸转向一侧边轻轻咳嗽边点了点头。花姣正等她授意,即刻领会:“小姐夫人一片好心意,民女却之不恭了。”
“行啦!”那位三姑娘扬手催促,“快上来吧。”
……
大功坊魏国公府兵器房内,徐达正握着一把铁胎弓细细调弦上油。家仆呈上一内盛名刺的拜匣,报道:“公爷,有位年轻公子前来拜见公爷,人已在花厅等候着了。”
徐达漫漫挥了挥手:“嗯,放下吧。”
“是。”
他挂回爱弓,并没看那拜帖一眼。
待走到花厅,只见一个玉身修长的年轻人正等在那里,边浅笑翩翩,边向他揖手行礼,恭仪敬态应规蹈矩。那人抬首望来,他才得以细看。果然如传闻中一样,眉清骨秀丰度逸然,最奇的是一双眼睛,明若天狼。徐达心中暗暗赞叹,朗声道:“小友想必便是张翰林张侍读了。”
对方愣了一下,很快微笑而答:“晚辈姓徐而不姓张,世伯应是没来得及看拜帖吧。”
徐达一怔,倒真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位器宇不凡的侄子,但可能是凤阳来的远亲也说不定。
“呵呵,怕是我老糊涂了……贤侄令尊是?”
“家父徐仲义,不知世伯记不记得?”
“徐……仲义……”徐达喃喃着这个名字,突然胸中如被重锤一击,猛然抬目发问,“你并非来自凤阳,你——家在何处?”
他的语气极富冲击力,天晴双眼不由微睁一下,道:“晚辈家住边塞元宝山,生于之长于之,但听家父说,祖籍确在凤阳怀远。”
不会错了,一定是他!他当初诈死逃出,二十多年来全无音讯,自然须得隐姓埋名,也不可能再回中原。可就此断定面前来者是他后人,也实在草率。话不多说,徐达撩起一掌,直击对方面门。
天晴未曾想到会有如此突袭,好在她今天功力不错,左手如绵一搪,便卸了他的招式。
她顺势移转一步:“世伯,这是何意?”
还未等作答,徐达疾风骤雨般向她劈拳盖掌,虽攻势凌厉,却未用真劲。
看出他有意要试自己,天晴也不再多话,见招拆招,点到为止,纷纷轻巧化解。到第十二式,徐达突然敛掌收功,在她三步开外,仰眉而笑:“你不止是伯仁的孩儿,更是他的高徒。”
“伯仁?莫非……”天晴张大了眼睛,“世伯指的是开平王??”
“哦?看来你爹并没有把他的秘密告诉你。但既能让你来找我,应也不怕我说与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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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